她終於明白竹瑤姐姐的隱忍。他太過美好,美好得讓人無法企及。可偏偏,她就這樣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先生……”她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失聲痛哭,為她還來不及萌芽就被掐斷的愛戀。
不知哭了多久,身下的人終於動了動。靜穎忙擦了把淚,抱了他哭道:“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折磨自己?……”
趙清翎睜開眼睛,忽然覺得手中有東西,拿起來一看竟是歐陽箬的玉鐲。
心中一股氣湧出,他忽然揪了靜穎,原本儒雅安靜的麵上現出怒色道:“她人呢?怎麼走了?”他慌忙下榻,才剛要邁步,又軟倒在床邊。
靜穎嚇了一跳,連忙扶他起身,哭道:“先生,你醒一醒,皇上與娘娘都走了。都走了……”
他似還在夢中,尤自不信,隻怒道:“胡說!方才她還來扶我,怎麼就走了,你騙我!”
靜穎見他原本清亮的眼中布滿血絲,心中一痛,牙一咬,撲上去抱住他哭道:“先生,你好好看看靜穎,你為什麼不喜歡靜穎,要不你喜歡竹瑤姐姐也行啊。可是先生為什麼偏偏喜歡那個人,她可是娘娘啊,是皇上的人,你怎麼可以喜歡她……”
趙清翎被她這番話驚了回了神,酒氣也退了幾分,他長歎一聲,默默不語。
靜穎見他不動,又摟緊了幾分,也許……也許終其一生,她都沒有機會這樣在他的懷中痛哭。
趙清翎心中苦笑,對她道:“放手吧,穎丫頭,我好多了。”
靜穎聽了隻是摟得更緊,心中大叫:不放!不放!放了手,以後再沒有機會可以親近他。
趙清翎麵色一黯,終於長袖漫卷,推開了她,退在床邊望著她歎道:“穎丫頭,你還小,你不懂的什麼是情愛。”
靜穎被他這麼一卷,踉蹌幾步退到了桌邊,她倔強地看著趙清翎的麵龐,大聲哭道:“我怎麼會不懂,靜穎已經長大了。隻不過先生不喜歡靜穎而已。先生心中有人了,再也容不得別人了。”
她說完,擦了把眼淚,最後望了他一眼,轉身便出了屋子。
幽幽月色,傾瀉而下,撒了一室的靜謐。
手中的玉鐲泛著盈潤的光澤,一如那女子的絕世風華,讓人一樣移不開眼睛。
心中有了人,再也無人可以取代她。他將玉鐲貼在心口,悠悠歎息……從此再也無人可以取代……
也許,許多年以後,當他老得記不得當初為什麼會做這個這個可笑又可悲的堅持,他依然會記得她的美好與堅強。
他依然會記得她長發飛舞,張開雙袖,毅然走入那千人的叛軍之中。那樣的勇敢與決絕,終其一生,世間都無一女子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