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夫人的“延禧宮”裏就積聚了不少各宮的娘娘。歐陽箬也曾去過一兩次,除了請安外也常與她們幾閑話家常。
聽來聽去,倒也探聽了不少眉目。柳國夫人大權在握,越發春風得意,對歐陽箬亦是更加好,噓寒問暖。各宮娘娘都在說著這新人入宮如何。
她便笑道:“瞧你們一個個慌的,趕緊懷上一個,便是正理。”聽得各宮娘娘都一時啞了言,都盯著腹中有孕的李盈紅與歐陽箬。
李盈紅對柳國夫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聲氣的,見她將各宮娘娘的眼神都引了過來,哼了一聲冷笑道:“都看嬪妾做什麼呢,是龍是鳳都不知道呢,按嬪妾說啊,這後宮裏有福之人便是柳國夫人呢。大皇子那麼大了,以後怎麼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呢。”
一句話說得柳國夫人麵上變了三變,各宮娘娘腹中暗自笑翻了天。
歐陽箬心中冷笑,但麵上隻淡淡,並不說話。
這後宮再怎麼不甘願,那選秀的日子一也日日到了,歐陽箬那日正乘了肩攆往“浣碧宮”去看望林氏,在狹長的宮道上,行來一隊穿著粉紅色宮裝的秀女。
一行人大約有十幾人,領頭的是“玉秀宮”的掌事姑姑,她見歐陽箬過來,連忙叫那些秀女行禮。
歐陽箬在肩攆上看過,一個個粉麵含春,似最新鮮的花骨朵一般,正含苞待放。又是一春了。
她在心中輕輕一歎。這後宮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年輕與貌美的女子了。
那些秀女大都是初次入宮,忽然見抬來一個絕色的女子,都看得目不轉睛,一問之下才知道是當今最得寵的娘娘——柔芳儀呢。
“羨慕什麼啊,不過是華地來的……”有一個秀女忽然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讓擦身而過的歐陽箬聽得清清楚楚。
歐陽箬聞言忽然笑了,那笑絕色無雙,看得領頭的管事姑姑都嚇得魂魄都要飛了。她慌忙循聲去看,但是清一色的秀女,竟一時間找不到那個大膽放肆之人。
宛蕙麵色一沉,回頭瞥了一眼那群秀女,正待發作。歐陽箬輕聲喚道:“姑姑,走吧,”那聲音輕柔若春風,聽得人聞之欲醉。
宛蕙不得不走了。過了好遠,宛蕙才埋怨道:“娘娘怎麼將那人放過呢。新人入宮就不把娘娘放在眼中,可不是要做反了?”
歐陽箬抿了抿一兩縷散在鬢邊的發含笑道:“姑姑與那些不懂事的秀女生什麼氣呢。左右不過是隻會逞嘴快的蠢人。不用本宮出手,自然會有人將她踩得不見天日。”
宛蕙這才笑道:“也是,是奴婢多慮了。”
在宮裏第一課便是要學會掩藏自己的光華,去掉自己的棱角。若她不懂,那也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