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等得她施禮完才淡笑道:“柔芳儀客氣了,本宮還未恭喜你呢,願祖宗保佑柔芳儀一舉得男。”
歐陽箬起身笑道:“多謝貴嬪娘娘吉言。”兩人說得雲淡風輕,但是身邊的宮人都緊張萬分,誰也不敢保證昔日的冤家如今見了麵會怎麼一個情形。待看到她們二人相處無事才暗暗鬆了口氣。
歐陽箬看著滿園春光,忽然笑道:“這春暖花開,的確令人心曠神怡,宛若新生。”她的笑十分舒心,一雙美眸看定徐氏,笑得似一池春水盛了滿園的春意。
徐氏幹淨的指甲輕劃過身邊的一叢抽出嫩綠枝葉的喬木,忽然也清冷地笑道:“是,宛若新生。春天便是一年之始,不是有古話說道麼,一年之計在於春,本宮得回宮好好思量下今年該做什麼了。你說是不是?柔芳儀?”她說得甚輕,歐陽箬若不注意聽都幾乎聽不到。
歐陽箬抿嘴一笑,再施了一禮便告了聲退。
歐陽箬漸漸走遠,偶爾回過頭,卻見徐氏一身清冷,立在生機昂然的萬綠叢中,飄然若仙,可是歐陽箬知道,她的心早就被絕望的複仇一點一點的填滿,這生機勃勃的春色隻能襯得她越發的冷。
徐氏的變化倒讓一些人開始不安起來。柳氏隔了兩日過來看望歐陽箬,閑話了一陣,忽然猶豫道:“歐陽妹妹,你說這徐貴嬪是不是瘋魔了,怎麼看著似換了個人一般。”
歐陽箬聞言詫異道:“不會啊,日前臣妾還在禦花園碰到徐貴嬪,看她談吐都還很有條理,怎麼能說是瘋魔了?”
柳氏歎了一口氣,忽然失笑道:“以前見慣了她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如今看著她那副靜靜的模樣真別扭,人啊,真奇怪,以前恨不得她改一改脾性,如今她倒真改過來了,卻又不習慣了。”
她說完,眉宇間憂色重重。歐陽箬看著她的神色,低頭輕輕吹拂著手中的熱茶,不是人變了可怕,是心中有鬼,所以越發害怕了吧。
楚霍天也是詫異,一日半夜,歐陽箬正睡下了,忽然宛蕙進屋子來搖醒她道皇上來了。話才剛說完,卻見楚霍天一臉鬱鬱之色進了屋子。
歐陽箬忙起身問道:“皇上怎麼過來了呢?”楚霍天自解下披風,麵上似隱有怒氣道:“還不是那徐凝霜,朕本來今夜想去她宮裏看看,順便問她可缺了什麼,也並不是想在她那邊留宿,沒想到她與朕說了幾句,就道朕要保重龍體,將朕趕了出來。”
歐陽箬聞言,失笑道:“皇上就為這個生氣啊,徐貴嬪本來就是這個性子,許過些日子就好了。”
楚霍天卻歎了一口氣道:“看她那副心如枯井的樣子,朕就知道與她夫妻緣分算是盡了。”
歐陽箬一愣,這回倒真的搞不清楚徐氏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