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紅是何等性子,一聽這話,噌地站起來,柳眉倒豎,隻道:“算了,妹妹今日來錯了。姐姐好生歇息吧,妹妹告辭了。”
她正欲要走,歐陽箬冷然道:“回來!”
李盈紅一愣,卻見歐陽箬麵罩寒霜,不由乖乖坐到位置之上,隻是滿臉的不服氣。歐陽箬心裏一歎,這等神氣似極了關在冷宮的那位,寧可拚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這等性子,不用那位來奪你的兒子,她自然有本事,使個法子讓你乖乖地雙手奉上,隻看你付出的代價多少罷了。我先前所說,是為了讓你知道,你不給孩子的話失去的是多少。以防將來有一日你後悔了再來埋怨姐姐我,”歐陽箬頓了頓,見她麵色和緩又道:“徐妃你可知道?”
李盈紅一愣,半晌才道:“這知道,她父親與我父親交情不錯,都是行伍出身。隻是徐姐姐性子太烈,又因是庶女,性子古怪了些。”她自然不敢說徐妃所犯的事,因為在楚宮之中這等事是千萬忌諱的。
歐陽箬見她知道徐氏,心放了一半:“你知道她便好,若給你選擇,那位與徐氏,你選的是哪個?”
李盈紅一愣,才吃驚道:“姐姐怎麼好好地提她來?她如今關在宮中,怎麼能……”
歐陽箬揮了揮手,住了她的口,隻道:“你當她父親是尊泥菩薩?她父親如今是兵部尚書,她隻是犯了糊塗,事鬧得大了,皇上才不得不把她關進去,假以時日,皇上還是要放她出來的。隻是如今時機不對而已。”
李盈紅這才略略懂了,皺了秀眉又問道:“那姐姐的意思是什麼?”
歐陽箬靠在椅上,笑道:“你的孩子給了那位就再也要不回來了,若是給了徐妃,自然能要得回來。你自己想想。姐姐能給你出的主意就是這般,隻是你的孩子以後的前途要如何,你自己看看怎麼辦罷吧,你這做娘的自然會為他好好謀劃。這姐姐我可半分也插不上手了。”
她言盡於此,隻看李盈紅如何想了。
李盈紅似懂非懂,隻得細細將她的話記在心中,等回去告訴父母再定奪了。
歐陽箬見天色已晚,不敢留她,命德軒送了她回宮。
歐陽箬看著她走出“花延宮”,心裏不由升幾了幾分自己也說不清的思緒。宛蕙見她怔忪,雖不知道她到底與李盈紅商議了什麼事,卻看到她神色倦怠。知道她心神費極,忙扶了她進屋勸慰道:“娘娘這般為她們一一打算,可得當心自己思慮過甚,頭痛症又犯了。”
歐陽箬苦笑道:“這楚國不比華地,想當年父親門生滿天下,辦個事都順風順水,如今到了此處,一步步都要細細思量,既要合縱連橫,又要不阻礙了以後我們的路,你說如何不費腦子?這頭痛症想來一輩子都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