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低了眉,默默摟了他,無聲的淚打濕了他的衣襟。
楚霍天心中酸楚,隻緊緊摟了她,強笑道:“快別哭了,這麼這般愛哭,聽子玄說你都能一人在府中將萬彪給拿了下來,這麼幾句話就惹了你流淚。我明後日便要出征了,可不許這般喪氣。”
歐陽箬不語,隻把頭埋在他懷裏,好一會才抬頭,強笑道:“侯爺真的要出征了?妾身恭祝侯爺得勝凱旋……”她的笑還未到臉上,淚又落了下來。
楚霍天隻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抱了她在膝上,哈哈一笑:“你也收拾下吧,此次不同以往,我得帶著你一起走。”
歐陽箬又是驚又是喜,眼瞪得大大的看著他。
楚霍天點點頭,俊顏上肅然道:“楚京中不安全,若留你在此地,恐怕也是被皇後弄到宮中困住。此次出征……罷了,到時候再與你細說,車馬勞頓,倒是又委屈你了。”
歐陽箬粉麵紅了又紅,眼中的淚意已然不見了,隻高興得不知如何說才好。
楚霍天攬了她,低笑道:“你可不是傻丫頭麼?一會哭一會笑的。”
歐陽箬靠在他懷裏,他的笑牽動胸膛一震一震的,她隻覺得自己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二人相擁在夜風中,夜越發靜謐了。
……
七萬人馬,在兩日一夜中,便集結到了楚京城外。舉國上下,對這次出征都有些擔心,如今朝堂局勢不明,再加上又分了兵馬大權,此次能不能勝,還真不好說。
可是皇後卻是放心了,國丈亦是放心了。
謹王春風得意,一早便著了裎亮的盔甲,點了幾位自家的家將軍,來到了點將台上。他環目四顧,卻不見一人,正當疑惑的時候,底下如潮水一般烏鴉鴉的士兵紛紛呼喝著聚攏排好。
猛地如山的人潮卻讓他的腿不由地發了抖,再轉眼看,楚霍天一身玄色盔甲,挺拔修身,若天神一般慢慢走來,他身後一排將軍各個威武挺拔,殺氣騰騰。
他的俊顏若雕刻一般,含著威儀,鷹目含著攝人的精光,隻一眼,便讓他覺得自己矮了幾分。
雖名義上他能掌三萬兵馬,可是當他望著那一張張他曾鄙夷不已的土色麵孔含著狂熱與無比忠誠地望著高高在上的楚霍天之時。
他忽然覺得,自己輸了。
楚霍天在點將台上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清楚,他隻知道,底下一波比一波的呼喝之聲不是向著他的,那樣的狂熱的忠誠與勇敢也不是獻給他的。
楚霍天的玄色鎧甲在日光下閃著寒光,他的披風上的四爪金龍金光燦燦爛,呼之欲出。
他,比帝王更似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