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蕙也一時聽得呆了,看看歐陽箬,再看看德軒,張口想說話,卻是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德軒,我一定要出府。你可有辦法?”歐陽箬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臂,扣得他生疼生疼,她絕美的麵容放大在他眼前,美得令人心驚。德軒從不知道她竟有如此激動的一刻。
“有……”她的激動似有魔力傳染了他,讓德軒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屋外蟬聲陣陣,熱浪翻湧,天將要變了吧。
……
過了兩日,侯府西門的門房阿福正依在門邊打盹,這日一清早,王妃就去寺裏上香了,聽管事的人說,好象侯爺又遭了什麼刺客。
人倒沒傷著,就是衣服上劃了一尺來長的口子,聽得管事嬤嬤李嬸子講得眉飛色舞,阿福倒覺得這事可信了幾分。
再說,若沒事的話王妃會動不動就經常去燒香拜佛?阿福總覺得侯府裏的氣氛越發奇怪了。不過,他隻不過是一個下人,不是麼?這些事可跟他沒什麼幹係。
所以在這炎炎的夏日午後,他放了心,靠著門邊舒服地睡著了。
正做著美夢,一隻手忽然動了動他的肩膀。
“去去,小旺你這崽子別來煩我。”阿福不耐煩地靠了靠旁邊,揮了手道。
“阿福兄弟,快些醒一醒。”有人在他耳邊和聲道。
阿福醒了來,搓了搓惺忪的雙眼,眯了眼看向來人。
來人一身便服,倒是齊頭齊臉的,不過不是下人衣裳。那麵容標致得很,似曾在哪裏見過。
此人身後亦是跟著一位姑娘,低著頭,似有些害羞。
那人見他醒過來忙拱手道:“阿福兄弟,有個事想托你幫個忙。”
阿福伸了伸懶腰,露出一口黃牙,不耐煩道:“什麼事啊。還有,你是哪房的人啊。腰牌呢?”
那人手一伸,一塊事物就放在了阿福的手中,沉甸甸的,阿福的手不經意一沉,忙看向手中,隻見是一錠黃澄澄的金子。
他的嘴驚訝得合不攏:“這這……”他一個月的月錢才二錢,這一錠黃金該頂他幾年的月錢啊。
那人麵上現出難色,一張俊美陰柔的臉含了深深的憂愁開口道:“在下是趙先生下伺候的下人,賤名德軒,今日家中有位親戚逃難來到了京中想投奔我,於情於理我都該先稟告了管事,可是唉……我身後的姑娘是同鄉,她也想跟去叫我親戚為她家裏捎個信。二人一起出去就可不好找管事拿腰牌了。可是……阿福兄弟你也知道,我們是華地來的……這個出府實在不方便。可是誰人家中無父母啊……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家中的消息了,更別提見一麵親戚了,這位鵑月姑娘也是,她家就剩一個老娘了,想托我家親戚回個信下……”說著就抹了淚。
阿福掂了掂手中的金子,心中一陣狂喜。這金子大概有一兩多重啊。他有了這金子,加上自己平日攢的,可以風光娶一房好媳婦了。
眼見得那自稱德軒的人邊說邊抹淚,心裏便升起了幾絲同情,哎……德軒公公他是知道的,就是內監,跟府裏的李公公是一樣的,伺候侯爺跟幾位先生的。
想著他一張大臉上為難地想了下,才咬牙道:“這樣吧,你們出去隻能一個半時辰,過了一個半時辰還不回來,我就隻能報給上邊的管事了,說你們二人強行出府。老哥我也算仁至義盡了,要不是今日王妃出門,幾位大管事不在,老哥我也不敢這般做主。”
德軒自是千恩萬謝地拜了又拜,再三保證隻一個半時辰便回來。
阿福見他領著那位姑娘走了,隻不過那姑娘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見她的側麵輪廓清麗,膚色如雪,長長的睫毛低低地垂著,似鴉翼一般。隻那麼擦肩一刹那,便看得他都呆了。
這個丫鬟怎麼這般美貌?比府裏幾位小夫人都比下了。聽說新來的七夫人也甚美,可是他覺得,就算美,怎麼有如這丫鬟美得幹淨,細致?
他呆呆出了好半天的神,改天要好好去打聽下,說不定能叫李嬸子說給他當媳婦。
想著想著他便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