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次,她自個懷了孩子,一個多月了還不知道,侯爺那些日子剛好納了一房,幾日都是歇在那院裏。她知了就跑到侯爺那邊哭鬧,侯爺被她鬧得心煩,手一推,就把她給推在了地上,結果孩子就生生地沒了。……”
歐陽箬越聽越是驚訝,忙低低問道:“難道這般竟是侯爺不小心了。不過怎麼她不曉得自己懷了孩子呢。”
柳氏複又坐端正了,捧了茶慢慢地飲了一口才道:“誰曉得呢。自個蠢可怨不了別人。不過自從她沒了孩子,倒是收斂許多。這府中也安靜了不少日子。”
她說完,轉頭見歐陽箬的麵色有些怔忪,忙笑道:“哎呀,都怪我,好好地跟你說這幹什麼,竟一時貪嘴快了,歐陽妹妹可別嚇壞了。”
歐陽箬抬頭見她眉眼彎彎,笑得和藹可親,不知怎麼地心中升起一股寒氣來,連忙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笑道:“怎麼會呢,我是在想難怪她無論怎麼做,侯爺還是對她留三分情麵。也不見如何重罰她。”
柳氏點點頭,輕歎一聲:“是啊,不過是看在她沒了孩子的份上,給她留了麵子,不然依你說,侯爺這油鹽不進的脾氣,怎麼可能讓她如此囂張。”
說著,忽然拉過歐陽箬的手,笑道:“如今可好了,侯爺找來了歐陽妹妹這般好人兒,讓我也有地方說說話,再說歐陽妹妹如此會做人,別說侯爺了,幾位夫人都喜歡得緊呢。”
歐陽箬亦是笑著謙虛了幾句,道:“說到福氣,如鈺姐姐才是真的福氣呢。大世子天資聰慧,想來以後也是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人才。”
柳氏聞言,眼中露出傲色,二人閑聊一陣才散了。
歐陽箬扶了宛蕙專揀有陰涼的地方走。曲廊回折,塘荷搖擺,一路也正好散散,消消暑氣。
宛蕙見塘中的荷花開得好,一朵一朵大而芬芳,襯著那碧綠碧綠的荷葉,更是嬌豔動人,不由開口道:“夫人可要在此地多歇歇,這荷花開得甚好呢。”
歐陽箬點點頭,坐下來,仔細看了一陣才含了冷然道:“姑姑你看這荷花開得好,可底下那黑黝黝的水,不知道裏麵藏了什麼蛇蟲,看著怪可怕的。”
宛蕙一張望,微微打一寒戰也道:“是啊,是怪嚇人的。那我們賞賞便走吧,奴婢本來還想叫人摘幾葉荷葉,回去蒸個荷葉八寶飯呢。”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歐陽箬隨口吟道,忽然一笑:“荷花雖然嬌豔,可這夏日一過,也就殘了。”
就如徐氏,雖然美豔,可這沒法養育子息,以後晚景亦是淒涼。
歐陽箬不由撫上肚子,平坦的腹中有個小生命在生長不停地生長……
她看著這眼前一派濃濃夏景,竟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