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一個人能多少次扭過頭去假裝他沒有看到

--鮑勃·迪倫

1

慕子一直要求我做個紳士。我理解的所謂紳士,就是吃飯必須你買單,而不管你兜裏有沒有錢;和女孩並肩走路必須靠在有車的那一邊以增大被撞死的幾率;走到哪裏都要屁顛屁顛地替女孩開門關門……

《挪威的森林》裏永澤說,紳士就是做自己應做之事,而不做自己想做之事。切!

其實我除了有時候買單不那麼爽快之外(那是因為確實沒錢),一直都表現得挺紳士的。天冷了也會脫下外套給女生披上(進了空調房的話),吃飯的時候會殷勤地把椅子給女士拉開(當然要先說好她買單),即使非常生氣的時候也不會像那幫沒素質的人動不動就“我靠”,而是像周潤發一樣臉上掛著優雅迷人的微笑,非常有禮貌地說:“替我問候你媽媽”,要不然就是注意同國際接軌,吐出好萊塢電影裏經常出現的那兩個以F或者S開頭的著名單詞……

再說了,慕子又不是什麼淑女,我幹嘛要把自己弄成一個惡心吧拉的紳士造型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就是慕子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幹嘛要聽她擺布啊?

2

如果你智商不是0的話,你應該知道慕子是個人;如果你的智商不低於50,你還應該知道慕子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這個故事的開頭兩個字就出現了她的名字,按照常理來說她似乎應該是這個故事的女主角,作為女主角,她似乎也應該是個美女。實際情況是,慕子也長得確實不算醜,嚴格說起來還有幾分姿色。當然我說這話很多人都未必讚同,因為他們都說我有病,那種病叫做審美障礙。他們看得上的美女我從來不以為然——豐乳肥臀在我眼中沒什麼吸引力,反而是那種清湯掛麵的素淨麵孔、幹巴巴的平板身材更容易打動我。

說實在話,慕子除了不愛穿裙子而鍾愛牛仔褲外——這可以突出她漂亮的小腿,各方麵都還挺有點淑女的架勢的。她身材苗條,長發飄飄,愛看好萊塢的老電影,愛聽恩雅和老得掉牙的鄉村音樂,愛讀村上春樹的小說,和我的愛好驚人地相似,也就是所謂臭味相投。盡管如此,我還是常常取笑她的小資情調,而她馬上會反唇相譏:“你才小資呢,你們全家都小資!”然後我就會很嚴肅地告訴她:“俺們家三代貧農,出身很清白的。”

3

說起我過去的曆史,那比我的出身還要清白,換句話說就是極其的平淡乏味。所以我沒有必要說小學一年級掉了一支鉛筆小學二年級掉了一塊橡皮小學三年級因為三八線被同桌的女生一拳把鼻血揍出來;也沒有必要說初中一年級考第一得了一個筆記本初中二年級考第一得了一支鋼筆初中三年級因為不小心看到隔壁班男生在和小姑娘親熱而再一次被揍出鼻血。

總而言之我在上大學之前都是一個出了名的乖孩子,最明顯的標誌就是每次考試都考第一。對於這種孩子無論是父母還是老師,都是不允許他學壞的。他們就恨不得在我身上插一塊牌子,上麵寫上一句名言:“俺很純情,不要騷擾俺”。當然我也是按他們的設計在發展自己的人生,唯一算有點出軌的就是在課餘時間看看金庸的武俠,但這也是正麵的影響比較多,什麼為國為民俠之大者,搞得我心中充滿了正義感和高尚的愛國主義情操。

但他們顯然沒有意識到校園裏那幫花枝招展、青春洋溢的姑娘對一個純情少男的誘惑有多麼巨大。他們總以為我這個長相平凡、呆頭呆腦的孩子腦袋裏還缺那根弦。而我也確實是荷爾蒙分泌不正常,青春期來得過晚,在大多數男孩子已經開始夢遺或者**的時候,我還沒有開始變聲,但這並不妨礙我在17、8歲的時候和同學很熟練地討論毛片的技術細節,並讓陸梅成為我的初戀女友。

陸梅也是一個乖孩子,成績不錯,家教很嚴,但兩個乖孩子在一起還是會有一些不怎麼乖的舉動。我們學會了如何到賓館開房,然後光著身子在被窩裏抱在一起,年輕女孩光潔柔軟的身軀,對我是種莫大的安慰,每次摟著她細細的腰肢,我都無比感動。當然我們在被窩裏也不會什麼也不做,我喜歡一個接一個地對她說黃色笑話,陸梅就用被子蒙著頭一直嗤嗤地笑。還有一次我們為了好玩,一起學黃片裏的叫床聲,大聲地呻吟,結果隔壁房間的人跑來敲門,於是我們再也忍不住,開始哈哈大笑,估計門外那人更加莫名其妙。即便是在這麼容易衝動的年齡和這麼容易衝動的情形,陸梅在和我分手之前,依然保持住了她的處女之身,不能不說是個奇跡,這讓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後悔的同時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