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淅淅瀝瀝,喻恬拉著行李箱匆匆忙忙趕到工作室,早已等在大門口的助理把文件遞給她,另一隻手接過喻恬的行李,口中說道:“喻姐,這是剛剛交上來的第六版稿子,這個任務比較急,我沒辦法就隻好先彙報你了。”

“好的沒事,我在車裏看看。”

喻恬說著拿起文件又打算離開。

助理對這個發展是見怪不怪了,這也就是她為什麼在大門等而不在辦公室等的原因。

喻恬的工作室成立一年多,自身天賦加上同行業前輩的提攜,如今已經算得上小有規模了,喻恬本人也常常需要到外地出差,但她在外地待再多時間都比不上在她妻子原舒公司待的時間長。

原舒忙不過來、原舒在外出差、原舒身體不適,各種原因都會使喻恬往原舒公司跑,工作室清閑的時候倒也還好,像最近幾天比較忙的,喻恬幾乎就是連軸轉沒有休息時間了。

原舒忙喻恬就不忙嗎?何況喻恬在原舒公司除了個董事長夫人的名頭以外也沒其他職位,插手公司業務多少有點別扭尷尬。

別人的事情助理也不好多說,在幾次拐彎抹角提了一嘴被喻恬溫柔反駁後,助理也徹底熄了勸說的想法,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在出現像今天這種情況時把文件送到喻恬最方便的地方。

喻恬在處理好原舒公司的事情之後還會回工作室的,在此之前工作室眾人就隻需要該畫稿的畫稿,該下班的下班就行,助理的工作也大同小異,非要說有什麼特別一些的工作……

站在門口的助理深吸一口氣……大概就隻有眼前這種情況了:

玻璃隔板把每一個設計組的工作範圍隔開,也小幅度隔絕了聲音,但小組間門沒關閉的情況下,站近了還是可以將討論聲聽得一清二楚的。

第一小組幾個剛過實習期的小姑娘邊翻看手裏的稿子邊小聲討論,話題是圍繞著喻恬的。

“喻姐剛剛不是來過了嗎?怎麼沒進來?”

“來了又走了,都沒進工作室大門,我就看到安姐拿文件出去給她。”

“啊?又是去原總公司?不是前幾天才說出差嗎?是現在又出差了?還是上次出差了還沒回來啊?”

“這我哪能知道,但喻姐那麼急,多半是去原總那邊吧,話說我們工作室最近不也很急,隔壁二組都加班半個月了。”

“說到這個我感覺二組好拚啊,我們接下來是不是也要加班了?喻姐這次拿完獎是不是可以一直待在工作室了?”

“應該吧,喻姐真的好強,把國際三大獎都拿了個遍,還這麼年輕,我都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被提名。”

“我本來就是因為喻姐才來這裏的,沒想到一年到頭沒見到幾次。“

說到這裏,女生輕笑出聲,調侃道:“我看還不如去原總的公司,見到喻姐的次數說不定還多一些。”

同桌好幾個人聽到這話都笑出聲,一個女孩抬頭時和玻璃外的安安來了一個死亡對視,笑意頓時收住,呆愣地坐在原位。

其他幾人見她反常,紛紛抬頭或回頭,看到安安後也噤聲了。

助理安安又把剛剛吸入的一口氣緩緩歎出,她豎起食指抵在唇上,同時做出“噓”的口型,示意她們少說話。

剛剛討論的一桌女生紛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安安重新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她剛剛走不到幾步,又聽見裏麵幾人小聲說著:

“今晚吃什麼呀?”

“我的鍋到了,我想去買土豆和肉一起燉。“

……

工作室的年輕人多,喻恬也才26歲,她本身又是個很溫和的性子,在工作室完全不立威沒架子,工作室向來是十分寬鬆自在的氛圍,剛剛那些討論就算喻恬本人聽到了也不會說什麼。

喻恬人如其名,長相甜甜的,與人相處也完全不見攻擊性,合作一年多,安安從沒見過她生氣的模樣。

安安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沒有多說,這類事情雖然發生得不多,但她也碰見過三四回了,這些討論大多是沒惡意的,隻是工作疲倦時的一點小調劑,和每頓飯吃什麼一樣,屬於聊過就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