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廁所。
門口水龍頭似乎沒擰緊,水滴砸落的聲響不斷傳來。
每一下,都仿佛重錘砸在林明河的腦袋上。
“呃啊…頭好痛…”
從角落裏醒來的林明河頭痛欲裂,看著鏡子裏摔得頭破血流的自己,他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特麼的,早晚有一天要死在酒桌上!”
搖了搖頭,他正打算洗把臉清理一下頭上血跡,眉頭卻突然一皺。
不對勁…
鏡子裏,一張年輕的麵孔透過鏡子打量四周,臉色隱隱有些發白。
當視線從掛滿蛛絲、破敗的洗手間回到自己身上時,他的心頭更是猛地一跳。
鏡子裏的他很年輕,沒有戴眼鏡,沒有啤酒肚…
就好像回到十年前他剛畢業那會兒,身上專門用來見客戶的名牌西裝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簡單的T恤牛仔。
“重生?不…”
心中剛一沉吟,他就發現不對。
腦海中,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段截然不同的記憶。
林明河,二十歲,天樞武校,二年級生……
“平行世界?!”
林明河大驚失色,看著慢慢從窗戶上褪去的陽光,一股本能的顫栗感席卷全身。
天,快黑了。
原來的世界,天黑代表夜生活開始。
這個世界,卻意味著危機降臨。
妖化的凶獸、恐怖的魔人…
甚至還有自天外降臨的異族、邪魔。
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人類的生存。
這些十年前核戰後重新冒出的怪物。
自帶能量場,免疫人類熱武。
曾經最具威懾力的武器淪為廢鐵。
若不是這群怪物隻在夜間出沒,恐怕即便人類開發出了針對器官的修行法,也難以支撐到現在。
不過不管怎麼樣,當下世界,除了傳承序列,踏入階位的人類修士。
夜晚,對普通人來說,一直都是一座看不見的牢籠,把他們牢牢禁錮在自身修築的城牆後。
林明河眼下也還是第一次,在天即將黑下來的時候,停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該死!”
一頭衝出洗手間,他第一時間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座臨水小院,木結構建築,古色古香。
正門外是一方水塘。
而洗手間的位置,則位於左廂房延伸出的回廊盡頭。
三麵環水,正對廂房門。
“淌水魚莊!?”
瞳孔一縮,看著廂房門上的四字牌匾,林明河一顆心幾乎沉到了穀底。
記憶中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武校曾多次組織學生出城曆練,好幾次就從這裏路過。
“媽的,我怎麼會在這裏?”
使勁拍打了幾下腦袋,他的記憶還算完整,重要的事情基本都記得。
隻是偏偏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他完全想不起來。
草了!
有點懵逼的他,最終放棄了回憶。
畢竟怎麼度過今晚,保證自己活下去,才是他目前最該做的事。
“距離血月升空,大概不到半個小時。
這點時間,完全不夠衝回天樞城…”
林明河麵沉如水,這裏距離天樞城東門最短的距離都不下四十幾公裏,再給他一個小時恐怕都不夠。
摸索了一遍自身口袋,一無所獲。
目光一轉,他抬腿走進了廂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