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服了,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黑曆史:“剛才又是誰被你哥罵得要哭不哭的樣子?”
“……”江寇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忿忿地捶了兩下旁邊的抱枕,“我哥也太凶了,難怪找不到女朋友。”
放映機還在繼續。
令他們大跌眼界的是,接下來江桑並沒有指責毓秀,而是冷聲冷氣地問毓秀是不是想吃蛋糕了。
雖然毓秀對甜食沒那麼熱愛,但是也不排斥,加上他可能被江桑嚴厲的表情嚇懵了,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
然後,江桑擼起袖子,穿著昂貴的西裝開始在廚房裏做蛋糕。
江寇:“……”
毓秀:“……”
他們以前都沒發現,江桑的行為這麼奇奇怪怪。
江桑也是個烘焙小白,好在他的學習能力比兩個高中生強太多。
兩個小時後,一個看起來勉強的蛋糕誕生了。
江寇新奇極了,盡管知道這個蛋糕的味道可能會很死亡,卻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地拿起勺子就要伸向蛋糕。
結果勺子還沒碰到蛋糕,就被他哥絕情地一把搶走了。
“哥!”江寇委屈地喊,“你搶我勺子幹什麼?”
他哥連一點餘光都懶得撇給他,扭頭把勺子遞給跟隻兔子似的小心翼翼站在邊上的毓秀。
“你來。”
兔子看著眼前的勺子,葡萄一般的圓眼睛被驚訝填滿,他甚至當場結巴了:“啊這,江桑哥哥,你這是?”
江桑說:“給你做的。”
毓秀愣了半天,又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
“拿著。”江桑把勺子往前遞了點,態度強硬得不容拒絕,“嚐一下。”
屏幕外的江寇看著這一幕,也是被震撼到半天沒緩過來。
屏幕裏的那個人還是他哥嗎?
怎麼感覺越來越奇怪奇怪怪的了。
他哥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
不,不像。
說好聽點,他們一家四口都是比較獨立的人。
說難聽點,他們一家四口都是比較自私的人。
他們家的人都不會犧牲自己的時間為家人做這些小事,因為對他們家的人來說,做這些小事的時間又可以賺上很多錢了。
緩過來後,江寇心裏五味雜陳,他轉頭看向毓秀,發現毓秀怔怔望著牆壁上轉動的錄像帶內容。
後來,江桑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他們身邊,不管是在玩的時候還是在吃飯的時候。
有次江寇想和毓秀玩雙人遊戲,結果他的位置被江桑搶去了。
江寇氣得直跳,在江桑麵前無能狂怒:“哥,你都不上班的嗎?我們放假呆在家裏,你也呆在家裏,你和我們能一樣嗎?”
江桑手上十分笨拙地操縱著手柄,麵上雲淡風輕地說:“我就不能在家辦公嗎?”
“你好端端的幹嘛在家辦公啊?你這不是打擾到我們了嗎?”
江桑終於瞥了自己的暴躁弟弟一眼,語氣跟著沉了下來:“怎麼?這棟房子是你買的嗎?隻允許你在家不允許我在家?”
“……”江寇被懟得啞口無言。
因為這棟大別墅還真是他哥出錢買的。
當時的毓秀很害怕江桑,隻要江桑出現,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團起來。
所以隻要江桑在,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盡量把自己當成一個透明人。
可是就算他不說話,江桑也會找機會跟他說話。
有天下午毓秀和江寇在花園裏納涼,一方麵是江寇想拍些花花草草,另一方麵是他們想躲著江桑。
他們在家裏避無可避,在花園裏總能躲著江桑了吧?
然而江桑還是來了。
江桑難得脫下西裝換上了一套休閑服,整個人看著年輕了不少,說他是個大學生都有人信。
他還把頭發剪短了,露出飽滿的額頭,他的相貌生得極為精致,一雙深邃的眼眸宛若幽深的潭水,鼻梁挺拔,嘴唇削薄。
就是氣場太強,麵色太冷,給人一種很不好接近的感覺。
也是在他換下西裝後,毓秀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外在條件這麼優秀。
江寇對江桑的到來表現出了非常強烈的不滿,眼不是眼鼻不是鼻,撅起的嘴巴都能掛油壺了。
“哥,你怎麼又來了啊?簡直跟幽靈似的,哪兒都躲不掉你……”
江桑一眼瞥過去。
江寇頓時變成一隻被人卡住喉嚨的雞,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江桑沒理會江寇,邁開大長腿,徑直走向又在下意識當透明人的毓秀,他對毓秀說:“我等會兒就要走了。”
毓秀清秀的臉上寫滿了茫然,他隻知道江桑要去帝都了,卻不知道江桑為什麼特意把這件事告訴他。
不過他也是配合地點了點頭:“江桑哥哥,祝你一路順風。”
江桑嗯了一聲,忽然問:“想好以後考哪所大學了嗎?”
“還沒。”
“如果想考帝都的大學,記得跟我說一聲。”
“好。”
“對了,你什麼時候成年?”
毓秀想了想:“後年六月份,就在高考完後的幾天。”
“嗯。”江桑垂眸看著毓秀,眼神淡淡的,裏麵有絲絲縷縷的情緒流淌,卻被他垂下的長睫遮掩了。
片刻,江桑竟然抬起手輕輕地搭在了毓秀的腦袋上。
毓秀又驚又嚇,整個人都僵住了:“江、江桑哥哥?”
“好好考,我在帝都等你。”頓了頓,又說,“你去其他地方也沒關係,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去找你。”
“啊?”
“我走了。”江桑轉身走了,他沒有回頭,似乎害怕自己回頭就不舍得走了。
直到這個時候,屏幕外的江寇終於品出一絲不對了,他的表情從驚訝轉為震驚,懵懂的腦海裏慢慢浮出一個猜想。
他哥對毓秀是不是……
他猛地看向毓秀,隻見毓秀仍舊怔怔地望著牆壁,可他的眼睛早已濕潤,臉上早已淌滿淚水。
毓秀察覺到江寇的目光,轉頭對上他的視線。
“江寇……”毓秀哽咽著說,“我可以再試試嗎?我想把江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