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並沒有正麵應承下來,卻也沒有拒絕。
而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顆熟悉的小腦袋伸了進來,天真無邪道,“媽媽,爸爸,你們在談什麼呢?”
話音尚未落下,小家夥已經來到他們的跟前。
想起季宸希剛剛那番話,顧柔很是心疼地摸了摸小家夥的臉,喉嚨哽咽翻騰,訥訥地問,“想睡覺了沒?媽媽帶你去洗澡?”
然後,帶小家夥步出寢室。
最終她還是回到了自己和季宸希的那間主臥室過夜。
因為小家夥也在一個勁地勸她,求她,甚至還說他長大了,是男生,不想跟女生睡。
顧柔被弄得哭笑不得,故作生氣地板著臉,離開。
盡管某人說過不會強迫她,不會隨意碰她,但顧柔還是控製不住緊張和心慌。
床依然是記憶裏的床,舒適,柔軟,她卻仿佛躺在什麼很坎坷危險的地方,身體一直緊繃著不敢放鬆。
浴室裏麵不斷傳來嘩嘩水聲,她的心情就像小時候每次麵臨考試,那麼驚慌、不定。
為杜絕這樣的現象,顧柔不禁拿著手機拚命刷新聞,企圖分散注意力,可豈是那麼容易的。
一會,她索性放下手機,沿著整個房間打量起來。
她離開了快半年,這間臥室基本上沒什麼變化,唯一改變的是,四麵牆壁都掛滿了相片,都是她的相片,有她的單人照,有的是她和兒子合影,還有他、她和兒子,一家三口。
他曾跟她講過,每天回到這裏他都孤枕難眠,借助看著四麵牆上這些相片,心靈總算有些許歸宿,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有那麼嚴重嗎?
她不是他,沒切身體驗,還真無法篤定,在西藏那些日子,盡管她也會偶爾想起他,但不至於出現他說的那樣被思念折磨得夜夜失眠。
由此看來,他愛得比她深?
“在想什麼?”驀然,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熟悉的呼叫,某人洗完澡出來了。
身上隻穿一件長褲,頭發吹得八成幹,整個人清新俊逸,別有一番滋味。
“怎麼?看呆了?你要記住,這是你的,永遠都是你擁有!”男人磁性動聽的嗓音再起,俊美絕倫的臉龐如放大鏡般呈現在眼前。
顧柔俏臉驟然一熱,本能地輕推他一把,無意識地說道,“你怎麼不穿件上衣,這樣很容易著涼的。”
季宸希聽罷眸光立即一閃,驚喜交加,“丫頭,我可以把這個當成你是在關心我?”
顧柔窘,索性不理他,心想管他呢,就算真著涼感冒了,那也是他的事,是他自找的。
不過稍後她發現,某人已經過去衣櫃取出一件淺灰色上衣套在身上,上衣跟褲子是同一色係同一款式,很明顯是搭配褲子的睡衣。
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多管閑事,是呢,大冷天的他怎會真光著膀子,人家本來就打算穿一套的。
越想顧柔越覺得煩躁不安,習慣性地抓了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