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便也咬了咬唇，不再跟她爭執，稍作沉默後，又道，“是不是隻要康一哲有本事了，你也能別過得那麼憋屈？你找個時間，讓他和你出來吃頓飯吧，我和季宸希一起去。”
頓時，蘇菡驚詫，“柔兒，你……”
“你們不是有項目想找宸希合作嗎？我聽他說過康先生的企劃書不錯，那就是值得合作吧。”
“柔兒，謝謝你。謝謝你！很慶幸，你還是那麼的善良，媽媽很慶幸！”
顧柔心裏頭百感交集，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樣，不清楚自己這樣做對或者不對，她想，大概是剛剛看到她被人欺負，不忍心了吧。
彼此間又沉默片刻，蘇菡猛然從袋子裏拿出一樣東西，遞給顧柔，“這是媽媽剛在商店選的禮物，準備送給熙熙的，給你。”
那是一件傳統的吉祥物，她記得小時候也有一件，媽媽說，這個東西代表著幸運。
“還有你的手套，媽媽已經織了一半，還有一半沒弄好，媽媽在想應該繡什麼花紋，等下次吃飯的時候，媽媽帶來給你。”
手套？
以前媽媽就經常給她織手套，各種樣式各種顏色的都有，每次她戴去學校，同學們都會投來羨慕的目光，紛紛說顧柔你媽媽真厲害，顧柔你媽媽真疼你，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媽媽，顧柔你能不能叫你媽媽也給我織一雙？
織了一半……
所以，這是最近才織的吧？
可是，她怎麼篤定她就會接受？
顧柔一瞬不瞬地望著眼前的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少頃，蘇菡再開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逛小心點，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話畢留下深深一瞥，轉身離去。
顧柔繼續看著她，手裏緊捏著她送來的吉祥物，腦海回響起她剛剛說織手套的話兒，嘴唇突然顫抖的厲害，毅然朝著那一步一步走得極慢、纖細落寞的背影呐喊了出來，“媽媽——”
如遭雷擊，蘇菡立刻停下，回頭看向她，溫柔的眼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欣喜若狂，隨後不顧一切地飛奔回來，摟住她，“柔兒你剛才叫什麼？你肯叫媽媽？你原諒媽媽了嗎？柔兒，能不能再叫一次？媽媽求你，再叫一次。”
“媽媽……媽媽……”
“乖，我的乖柔兒，謝謝你還能喊出這個稱呼，謝謝，謝謝！”蘇菡繼續不停呢喃著，狂喜又激動，眼淚無法克製地衝湧出來。
顧柔頓時也哽咽不已，怨嗔著，“媽媽你好壞，你竟然那樣子拋下柔兒，但柔兒又做不到不原諒你，做不到恨你。”
“對不起，柔兒，媽媽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放棄你，其實這麼多年，媽媽並不好過，雖然你康叔叔很愛媽媽，可媽媽心裏總覺得有個缺口，這個缺口，永遠都無法愈合，幸好老天憐憫，讓我在生之日還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