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已經不知從多少次中醒來,剛才隱約聽到外麵有些動靜,於是再次開聲呐喊,可惜這是房中房,外麵不仔細聆聽根本發覺不了。
反而,激怒了芳嬸,拿著一塊布怒氣騰騰地衝進去,準備堵住顧柔的嘴巴,讓顧柔徹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是顧柔被關進來這麼長時間頭一回見到光線,盡管隻是一個小小的手電筒。
一開始,她眼睛有些不適應,條件反射地閉上,可求生的本能讓她很快又極力睜開,看到芳嬸那張凶巴巴的臉,心下當即湧過一股失望,她還以為有人來救她了呢!
不過,失望過後她還是試著再次說服芳嬸放過她,好聲好氣分析各種道理,最後甚至把季宸希,季梓桀,甚至季崇德都搬出來。
結果,非但打不動芳嬸,反而又吃了芳嬸兩巴掌。
芳嬸是練武之人,力度本來就大,何況顧柔還被囚禁了這麼久,滴水未進,渾身癱軟幾乎沒半點力氣,立刻就被打倒在地,血從嘴角滲出,疼痛漫無邊際。
“跟我提他們,嗯,就你這狐媚樣確實能勾引得了男人,可勾引得了男人又怎樣?還不是被關到這裏!我警告你,不想死的話給我乖乖當個死人躺在這裏,否則再讓我聽到任何動靜,我不打斷你的手腳,割掉你的舌根!”
顧柔心想,這個芳嬸年輕時一定被男人辜負過,又或者,愛上某個男人,但得不到對方的回報。
否則,哪有這麼變態的!
清楚自己即便說得再多也不會有用,漸漸地,顧柔停止對芳嬸的央求,她本來還打算,索性不理這個凶婆子,隻是,肚子好餓,口好渴,整個人,快要虛脫了一樣。
“我知道,你們關著我是想讓我受苦,讓我記住這些痛,那麼,你不能讓我餓死的吧,我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你能不能給我拿點吃的?”仰望著眼前的敵人,顧柔卻不得不擺出卑微的姿態。
芳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毫無反應。
顧柔繼續乞求,“芳嬸,我明白你是受命辦事,我不怨你,但願你看在我們同為女性的份上,給我一點吃的好不好,還有喝的,我真的很需要,我求你,求求你了。”
說好不求的,可最終,她還是跟這個不可理喻的變態婆子乞憐起來,甚至朝對方下跪,磕頭。
那些年,她也不是沒受過苦,甚至比這些都嚴重,可依然堅持著一身傲骨,而今天,為了一口飯,一杯水,不得不卸下尊嚴。
因為她意識裏莫名的有種認知,生命可貴,不隻是自己餓,似乎還有一個人等著這些東西,還有一條生命,需要她維持下去,它是那麼的小,那麼的脆弱,沒了她的堅強與保護,是根本沒法支撐下去的。
毫無尊嚴的跪求乞憐,終於換來一隻硬邦邦的饅頭,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饅頭,也不知道用來給什麼人吃的,非但看起來很糟糕,而且,完全難以下咽。
可對顧柔來講,卻是視如珍寶,她緊緊拽著又冷又硬的饅頭,一口一口地吃進嘴裏,艱難咀嚼著,和著同樣很不好喝的冷冰冰的水,咽下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