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長安已是春暖花開, 但是北疆卻還是天寒地凍的很,趙文浩掀開帳篷的簾子,裏頭的蕭靖柔已經是滿頭大汗,但是卻並沒有停下來。
“怎麼樣了?”趙文浩看著扶著蕭靖柔的楚方問道。
“今日已經繞著這帳子走了兩圈了, 再過一個月應該就能痊愈了。”楚方對趙文浩說道。
“是嗎!”太好了, 原本以為蕭靖柔的這雙腿已經好不了了, 但是蕭靖柔也是個有毅力的人,硬是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開始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是多麼的艱難, 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 從最先開始的站起來到能繞著帳篷走兩圈,已經是極為不易。
“走路的是我,怎麼瞧著你比我還要高興。”蕭靖柔看著趙文浩熱淚盈眶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一聲。
“那是當然。”趙文浩現在已經是年輕的將軍了, 他來北疆不過是三個多月, 就已經經曆了兩場戰事, 大概是天氣冷了,北方的敵人占著天氣的優勢對他們一再攻擊。
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趙文浩還是緊張的,他害怕自己的一個決策就引起嚴重的後果,但是連打了半個月的戰事勝利的那一天, 他一個人在帳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
他不知道大哥這麼多年在北疆是怎麼度過的,但是趙文浩卻一點都不畏縮, 大哥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能夠做到,大概是因為內心堅定了一些,第二場戰事的時候趙文浩鎮定多了,僅僅用十天就解決了敵軍的壓迫,蕭靖柔對他的表現也是極為欣慰。
五月, 太皇太後的誕辰。
五王爺給長安遞奏,想要回長安給太皇太後賀壽。
看著手中的帖子,容逸久久都沒有放下。
“他要是想回來就讓他回來吧。”容子矜站在他的身邊說了一句,容子睿想要回京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可是,當年他……”容逸還是有些猶豫,容子睿當年就是狼子野心,一心想要篡位,他雖與父皇並不親近,但是也知道這個五皇叔比他那父皇還要令人可恨。
當年長安政變,整個長安城多少無辜的百姓遭殃,那個時候他還在蕭府,整個長安城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午門附近更是洗刷不掉的血腥味,要是讓容子睿再回來,再經曆一次這樣的事情?
容逸忍不住的搖頭,心裏是不太同意的。
“養虎為患並不是什麼好事,當年你阿姐沒有辦法對付她才把人放走了,但是並不代表這一次他就會成功,如今你沒了阿姐難道還不相信皇叔會保護你嗎?”容子矜自然知道容逸擔心的是什麼,不僅是容逸,就連他身邊的人也是這樣擔心的,但是與其放著容子睿在外麵野蠻生長,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是最讓人安心的不是嗎?
況且,容子矜內心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具體如何,他還要看看再說。
大概是因為跟容子矜那次不太愉快的對話,一連幾個月,容子矜都沒有去見太後,太後也沒有再傳召容子矜,兩個人都相安無事,隻是容子矜手下的動作也一點都不慢,手段狠辣讓眾人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容子矜。
原本以為走了一個辦事毫無章法的蕭靖柔,這長安城裏的百官就能輕鬆了一些,但是眾人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些和武狀元扯上一丁點兒關係的官員都被摘了烏紗帽,其中牽連最為嚴重的就是武狀元的嶽父家,直接是株連九族。
這婚本來就是太後賜的,容子矜這般是在直接打太後的臉麵,知道內情的一些內閣大臣自然是知道,其他不知道其中內情的大臣也看出來了,六王爺這是喝太皇太後給對上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這對母子最後勝利的究竟是誰了。
“這還不好猜嗎?”下了早朝,幾個人議論的時候,身邊插/進了一個聲音。
“怎麼?大人知道些什麼消息?”有人立刻就湊了過來。
“我聽說這次太皇太後壽誕,五王爺要回長安了。”那位大臣又道。
一時間,五王爺要回長安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朝堂,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後的親兒子要回來了,怪不得太皇太後和六王爺站到了對立麵,當年五王爺造反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先皇念在手足情深,把五王爺打發去了行宮,但是現在先皇都已經死了多年了,新帝年歲又小,成不了氣候,這皇位是在蕭家的扶持之下才上去的,名不正言不順的,朝中有些威望的大臣早就想要換個皇帝了,但是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隻是想想罷了,誰又敢拿在明麵上說。
現在五王爺要回京了,機靈一點的人都知道肯定是來者不善。
“要是六王爺不許他回長安,他想再多也是白想。”某位內閣大學士說道。
“你們都在瞎議論些什麼呢!皇家的事情哪裏是我們這些做臣子能議論的!”憤怒的聲音傳來,眾人噤聲,轉頭就看到了某位不太臉熟的官員,還有他身邊的吳閣老。
“怎麼了?你們是真的不怕掉腦袋,還是覺得議論天家的事情天家能不知道?”吳閣老威嚴的聲音傳來。
眾忍不敢再多說。
看著眾人散了開來,那最先開始怒斥的人又道:“閣老莫要把這些人的話放在心上,五王爺回長安為太皇太後賀壽實乃一片孝心,是眾臣在背後亂嚼舌根罷了。”
吳閣老看了他一眼,那人臉上帶笑,但是在對上吳閣老的視線時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住了,他怎麼覺得吳閣老是生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