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了聯係,說來也不突然,隻是沒有人再主動,隻是偶爾打開社交軟件,隻剩下彼此灰色的頭像。
2013年5月12號,許尋歡帶著林研回到地震遺址。
烈士紀念碑上,毛檸的名字被刻得很高,許尋歡仰著頭,踮起腳尖,如何也夠不著那個名字。
“姐姐。”林研托住她的肩,“我扶你一把吧?”
“好。”
五年過去,林研15歲了,個子也一直往上竄,寒暑假都被許尋歡丟在部隊裏頭,記者采訪過後,隔夜新聞頭條的標題就是:《長大以後,我就成了你》。
把她丟部隊這件事,許尋歡是有考量的,三年前小孩升初中了,原本打算寄宿在學校,周末回家,但是沒兩天許尋歡就被老師喊到學校了,原因是她打人。
許尋歡到學校一看,一對多,自家小孩顯然被群毆了。
監控明明白白,一群小青年發生口角,是林研先動手的。
其他家長也在,許尋歡讓林研給大家道歉,林研卻在這時紅了眼眶。
她小心翼翼揪著許尋歡的衣擺,小聲說:“姐姐,我不能道歉,我沒有錯,他們該打。”
許尋歡拉著小孩到遠一點的地方,“為什麼他們該打?”
林研低頭,緊緊抿著嘴唇。
許尋歡摸摸她的頭,溫柔地說道:“小孩你別怕,姐姐是來給你出頭的,我是自己人,肯定向著你的。”
“姐姐……”林研一開口,就聽到自己有點哽咽,稍稍平複了一下,才說:“他們說你和毛檸姐姐的壞話,他們該打。”她不敢說下去,那些侮辱的話太難聽了。
許尋歡心裏了然,“受了這麼多傷,疼不疼?”
“姐姐……”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冒頭,小孩,你和他們打架是最笨的辦法,是匹夫之勇,我們今天先回家,我看看你的傷,明天再來,他們會給你道歉的。”
回去以後,許尋歡給沈致宇打了一通電話,收拾了一部分人,然後她就坐在書桌前發起了呆。
有一個男孩子的家長是企業高管,商場的打壓找秦如煙是最快捷的辦法,還能敲山震虎,可是這麼久沒聯係,突然一聯係就是這種事情,怎麼都有點不太好意思。
最後許尋歡還是撥出了這個號碼,對麵語速很快,她應該很忙,許尋歡匆匆說完,秦如煙隨口答應,便掛斷了。
沈致宇和秦如煙的效率都很高,次日送林研去上學,是校長點頭哈腰在旁邊陪著,家長提了大包小包禮物來致歉的,小青年們也都寫了反思書。
許尋歡拒絕了禮物,囑咐了幾句便離開學校。
當晚十一點多,許尋歡一個人在家,快入睡的時候,秦如煙電話打來,她接起來,對方隻有不辨情緒的四個字:“我在門口。”
她在自己家門口?
適應了黑暗的緣故,許尋歡沒有開燈,幾步走近門口,她抓著把手猶豫了片刻,還是打開了門。
路燈從門縫透進來,還有濃重酒氣的秦如煙也隨之而來。
渾身被籠罩在熟悉的氣息裏,許尋歡心驚膽戰,哪怕對方隻是靜靜抱著她。
懷裏的人在顫抖,秦如煙稍微分開了一些,低頭望著她的眼睛,“怕我?”
許尋歡退了半步,斂著眉目道:“沒有。”
“嗯……”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兒,秦如煙突然低頭猛地攥取那抹紅唇。
“唔……不要……”
酒精的味道隨著唇舌過渡到許尋歡口中,她拒絕不了,以前不能拒絕,現在也不能。
她荒唐地想著,是力氣不夠大的緣故吧,推不開她,可是怎麼能一點反抗或不願意的行為也沒有,連自己也騙不過。
熱切的吻令許尋歡軟化在對方懷中,她幾乎自暴自棄,理智完全被粉碎,身體一輕,她勾住她的脖頸。
秦如煙輕車熟路抱著她上樓,用指尖將寂靜的夜晚點燃。
許尋歡不能承受,她有一千種方法折磨自己,早在十年前就領教了。
她哭得很傷心,給秦如煙的回吻也很放肆,兩顆破碎的心綻放著最後的熱度。
偃旗息鼓已經是後半夜了,許尋歡累極,昏睡過去,秦如煙卻不舍得入眠,懷裏擁著她念念不忘的人,如何能寐?
翌日早晨七點多,許尋歡醒來,伸手摸了摸床邊已經涼了,若不是身體的酸痛感,她怕要以為昨夜隻是一場夢了。
她洗漱完下樓,看到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是秦如煙的手筆,許尋歡思緒飄遠,又想到昨夜,竟然那般荒唐。
生活歸於平靜,幾天後,就在許尋歡快要淡忘時,她又出現在深夜的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