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身邊便沒有母親。隻知道她的死與神秘人有關。她一定是個偉大的人。
父親閑暇會對著他臥室床頭的台燈低語,一遍遍地喚著“ella”,這是父親對母親的稱呼,然後不厭其煩地擦拭它,拜托,本來就已經剔透到反光了!
我曾經試著偷聽他在說什麼,可不一會就會被發現,接著就是他那老一套的說道,不可以偷聽別人說話,這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耳朵都快磨出繭了。但是他是對的。
直到有一天父親對我講,那是母親生前最愛的水晶台燈,總算給我個答案了,睹物思人,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
“芙洛倫斯小姐能否告訴你可憐的父親,你何時準備完成我的魔藥作業?”
我低頭小聲嘟囔,“可是爸爸,縮身藥劑明明是三年級的內容,我做了那麼多遍都——”
“夠了,如果你不想一整個月都吃不到樹莓冰淇淋。”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在我的臉上燒出一個洞來。況且,那是我最愛吃的東西。
“好的,我馬上就去。”我硬著頭皮應下了這項苦差事,盡管這是我兩周前就該完成的。
“很好,如果你能在今天配製成功,明天我們會學習如何將茶壺變成烏龜。”他對我挑了挑眉,利落地轉身準備離開我的房間。
當我還沉浸在悲傷中時,“等會你就會收到一冰窖的樹莓冰淇淋,我的小姐。”他轉過身來輕笑著倚在門框邊說。
“hooray!”我激動得快跳起來了。
“不過不能超過兩個,如果你生病就會影響我們的學習進度,不是嗎,親愛的。”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在魔藥室等你。”
——
暖陽照拂的日子。父親一如既往地在周末這天教我飛行。
有什麼是利瓦伊不擅長的嗎!他就像個全能的老師,我甚至想,我是否可以不去霍格沃茲上學,反正有了他,我學得肯定不會比任何一個魔法學校的學生差。
微風陣陣吹過,輕和地拂過那些花園一隅長椅旁的花兒們。盡管不是玫瑰盛開的旺季,父親施了些什麼咒語,好讓她們在陰晴不定的夏日也開得如此繁盛。
玫瑰們有繽紛的顏色。我最喜歡的還是紅玫瑰。她的豔紅好像要燒到天邊,怒放的生命,恣意芬芳,滿身的尖刺代表著那份信仰,她就該俯瞰眾花,做最嬌豔的那朵。
人也一樣。浮生一世,必得活出個自己的價值,不是嗎。
玫瑰也是媽媽的寶貝。聽貝蒂奶奶說,爸爸曾經每天都摘那最新鮮最漂亮的玫瑰送給媽媽。卻每每說自己是路過,偶然所為。奶奶說得快笑咧了嘴,她說,父親和祖父如出一轍,對愛的人,總是傾其所有而故作嘴硬。這難道是斯萊特林的專屬特質嗎?
紮卡裏祖父,他也早早地離世了。我從未見過他。貝蒂奶奶三句話兩句離不開他。
出神之際,抬頭望見蔚藍的空中一隻貓頭鷹從遠處飛來。我才注意到,它的嘴裏叼著一封信。它壓低自己的頭部從低空緩慢地將信封拋下。飛走了。
我雙手接過。即使從小就知道會去霍格沃茲上學,但這一刻的興奮卻也是無法形容的。
淡黃色的信封,翠綠色的墨水寫著:威爾特郡,埃弗裏莊園,後花園,草坪上的長椅邊,芙洛倫斯·埃弗裏小姐收。
“為什麼不打開瞧瞧,芙洛。”是父親。
我抽出裏麵的信紙,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國際魔法聯合會會長、巫師協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魔法師)
親愛的埃弗裏小姐: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準在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學期定於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你的忠誠的
米勒娃·麥格
副校長(女)
“這一天還是來了。”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父親將我摟在懷裏。他的手掌永遠讓我感到心安。撫平了我這一刻所有的緊張與忐忑。
“明天我會帶你去對角巷采買,不過在那之前,最好先去見一見你的祖母。她或許有話對你說。”
“好的,父親。”
明天將會是精彩絕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