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慕容心兒卻還是要平白遭受這番折磨。
這一刻,玉淩感覺自己近乎要走火入魔,但思緒偏偏又前所未有的冷靜。
無數的念頭在他心底掠過,化作一片片鋒利的刀刃,將他的心神切割得鮮血淋漓。
他雖然在堂明闊麵前救下了慕容心兒,然而此時此刻,卻又連累她墮入深淵。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無論是對慕容心兒還是對玉淩來說,都漫長得如從黎明到黃昏,隻有天煞的臉上始終帶著莫測的笑容,好似在欣賞一出精彩的大戲。
當堂明闊的力量全部用盡後,天煞方才慢慢地收回了手,微微一笑道:“我的見麵禮還是挺豐厚的吧,直接送她到了固元巔峰呢,就算是不滅境都不遠了。”
慕容心兒幾乎失去了所有意識,隻是在栽倒前的一瞬間,玉淩終於恢複了行動能力,趕忙穩穩地扶住了她。
玉淩冷冷地盯著天煞,聲音凜冽地道:“然而以她原本的天賦,混沌境恐怕都不在話下,如今卻永遠不可能超過不滅境初期了。”
“那要看你怎麼理解,天才呢,是很容易夭折的,尤其是這個小姑娘,性子太驕傲了,不懂得妥協讓步,也不懂得虛與委蛇,偏偏身後還沒有足夠強大的靠山。嗬嗬,我至少可以幫她擁有一點自保之力,不是麼?”天煞依舊笑著。
“你真以為這樣便可以要挾我嗎?”玉淩冷笑一聲,忽地向慕容心兒傳音道:“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就放棄所有抵抗,不然今天是不可能善了了。”
慕容心兒剛剛清醒過來,聞言不由沉默了幾秒,隻傳音了一個字:“好。”
雖然體內那**瀚海般的強大力量讓她有些失神,可那終歸不屬於她,而且若說天煞沒做什麼手腳,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如果以後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成為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那她寧願現在就死去。
“難道不可以嗎?”天煞故作訝異地道:“如果你不在乎她,何必千裏迢迢跑過來救人呢?”
“我做任何事,都喜歡權衡一下值不值得,單純救人於我有利無害,隻是稍稍辛苦一些罷了,但如果非要走到這一步……”玉淩用魂力小心地收斂了所有情緒波動,隻露出刻骨的淡漠之色,麵無表情地道:“心兒,對不起了。”
他扶著慕容心兒的手微微用力,強橫的玄力摧枯拉朽地襲入了她體內,一路暢通無阻,頃刻間便摧毀了她所有的生機。
在整個過程中,慕容心兒沒有一點反抗,她隻是靜靜地望著玉淩,好似所有痛苦都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與她毫無關係。
她願意相信玉淩,就算……他真的要殺了她,她也願意。
心跳漸漸停緩,溫度漸漸冰涼,直到所有的意識都一點點沉淪,慕容心兒終於閉上了眼睛。
玉淩鬆開手,看也不看栽倒在地的慕容心兒,隻是淡淡道:“行了,她死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天煞的笑容終於消失不見,他好像是第一次認識玉淩一樣,審慎而驚異地打量著他,半晌才重新笑了笑道:“我真的小看你了,不過……你和你父親貌似一點也不像,倒是很適合加入我們啊。”
玉淩置若罔聞,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不過,我的承諾依舊作數,除我之外,沒人知道煞魔之心該如何抹除,隻要你幫我拿來登雲星化屍族的鎮族之寶,我就告訴你解決辦法,如何?”天煞悠然道。
“你自己怎麼不去拿?”玉淩停住腳步,冷冷道。
“嗬嗬,我發過誓不會再踏入那顆星球了,就這麼簡單。”天煞笑道。
“……”玉淩默然不語,半晌才道:“你也會有怕的時候?”
“我當年的誓言……可不是因為懼怕什麼。”
“我說的是太燁星淵一戰。”
“哦?”天煞的神色凝固了一下,他轉過身看著玉淩的背影,而後者的聲音仍然毫無起伏:“你怕我父親晉入混沌境,到時候你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你的所有野心都將付諸東流,而這一天,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