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已經開始醞釀大招了,頭也不回地道:“管他呢,咱們有星幣賺就行了,真捅出什麼簍子了,趕緊溜就是。”
玉淩則隱隱約約抓住了什麼靈感,但眼見著一片扭曲如紅飄帶的混沌生物出現在遠處的碎石群裏,他不得不拋卻了所有雜念,開始準備定字訣。
一場大戰,再度拉開序幕。
……
同一時刻,距離玉淩等人二十星裏之外的一片虛空中。
這裏懸著一塊無比巨大的灰石,就像是漂浮在海洋中的一座荒島,這麵積恐怕比很多星球的主大陸還要廣袤。
尤其是這灰石上並非光溜溜空無一物,上麵還搭建著一片樣式古怪的建築,它們是用某種生物的骨骼作為主料,混雜著宇宙中隨時可見的灰石碎塊,以一種近乎兒戲的方式胡亂地堆砌成了房屋,寒酸簡陋得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花紋,更沒有任何藝術美感可言。
但不管怎樣,還是能看出明顯的人造物痕跡,絕不會是哪個混沌生物突然開竅了搭建起來的。
“吱嘎——”
一扇房屋的石門突然開了,走出一位眼眶深陷如骷髏般的男子,他身上穿著破敗的軍裝,哪怕上麵染滿了幹涸的黑褐色鮮血,但他依舊沒有脫掉這身衣袍。
男子如幽靈般靜默地佇立了兩秒,他所在的屋子就在這片建築群的最邊緣,因而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看到環繞著所有建築的一條黑線。
這條線,就是生與死的界限。
它庇佑著線內的世界,而將殘酷的厄難牢牢阻擋在外。
終於輪到他來保護大家了。
男子幽幽地飄到黑線前,眺望著視野所及的天邊。
回不去了,他們已經成為了陷落在虛空深處的孤軍,之前的幾個月在這裏度過,之後的幾個月也同樣如此,直到同伴一個接一個的凋零死亡。
這樣堅持意義何在?真的會有人來救他們嗎?
他不知道。
他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劃破手腕,看著鮮血滴答滴答落在地麵上,一點點帶走了他身體的熱量。
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他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為他送行的戰友。
隻是,所有人都沉默著,正如之前他給別的戰友送行那樣。
血,總是會流盡的。
男子蹲下身子,暈眩讓他站不住了,他感覺到意識在逐漸地走向模糊,濃濃的虛弱與痛苦如魔鬼般撕咬著他的心神。
於是他伸出顫抖的手,蘸著殷紅的血,畫了一個淒美的圖紋,仿佛一朵怒放在絕境與崖縫中的荊棘花。
那是第十二營的戰旗,也是融入他靈魂與骨血中的信念。
他感覺到一絲溫暖從心間彌漫到了全身,驅散了所有的痛苦與寒意。
他累了,也是時候該休息了。
至於未來的路,是希望,還是絕望,就交給他的戰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