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淩忽然對她湧起了一絲同情,雖然這絲同情很快就破滅了。
“你是叫……王淩是吧?”雪清泠想了想道。
“……你少了一個點。”
“哦抱歉,王淩?”
這跟前麵有什麼區別?!
玉淩無語了半晌才道:“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從哪裏知道的我的名字?”
“難道我看錯了?不會吧……”雪清泠不知從哪拿出一塊絹布,蹙著眉頭看了又看。
玉淩禁不住扭頭瞥了一眼,隻見絹布右下角寫著兩個潦草的小字,如果從書法的角度來欣賞,這字兒還是相當漂亮的,但如果讓高考閱卷老師來看,絕對要不了三秒鍾就會被這字逼瘋。
“如果你不叫王淩的話……莫非我認錯人了?”雪清泠臉上的表情十分困惑。
“……我叫玉淩,謝謝。”玉淩覺得他真的得趕緊糾正了。
雪清泠不由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有些錯愕和尷尬,隨後木然地“哦”了一聲。
玉淩都不知該如何接話,這姑娘還嫌棄別人叫不對她名字,合著她自己也強不到哪去啊?
不過……想想那絹布上龍飛鳳舞的草書,玉淩覺得似乎也不是雪清泠的問題。
“那字兒誰寫的?”玉淩問道。
“你娘。”雪清泠很直白地道。
“……”玉淩頓時就沒法吐槽了。
“等會兒,我好像漏了一個步驟,雖然你的身份應該沒問題,但還是再確認一下吧。”雪清泠輕輕叩了叩太陽穴,似乎對自己的記性很無可奈何,隨後她似乎在空間手鐲裏翻找了一會兒,最終拿出一塊通體晶瑩的白玉放到玉淩手上。
這是……元血玉?
玉淩剛浮起這個念頭,白玉就融化進了他的血脈深處,傳來不涼不熱的溫潤氣息。
不過他的元靈族血脈已經覺醒了大半,所以這塊元血玉隻是滋補了一下玉淩的道原訣,將他向悟道後期和塑魂巔峰助推了一把,並沒有再引發血脈上的大變。
“嗯,確認無誤,你有什麼想問的嗎?”雪清泠微微頷首道。
“我……”玉淩實在不知從何說起,因為雪清泠的出現對他而言真的太突兀了,全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就像是一直在努力追逐一個**,本以為要很久很久以後才能觸及,可忽然有一天,**就砸腦門上了,換誰都毫無防備。
“雖然來無涯找你是師父交給我的主要任務之一,但其實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遇見你,看樣子得感謝天穴宗折騰出這麼大動靜。”雪清泠平靜地道。
“你師父?”
“就是你娘。”
等等,這關係怎麼顯得略有些奇怪……
不過玉淩至少可以確認一點,那就是雪清泠跟其他元靈族人不一樣,她懷揣的善意要大於惡意。
“她……還好嗎?”玉淩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艱澀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雖然那是他的**,但玉淩還是沒法自然而然地道出那個稱呼,隻能用“她”來代替。
“不好。”雪清泠沒有一絲虛假的安慰,而是直接揭開了冷冰冰的殘酷現實:“師父活得很累,也很孤獨,沒有人願意理解她,這麼多年,她一直都被軟禁在方寸之地,像是一名毫無尊嚴的囚徒。”
玉淩唯有沉默,雖然他從未見過雲夢蝶,更談不上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但雪清泠這幾句話一出口,他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酸澀和刺痛。
因為他完全能夠想見,雲夢蝶所處的是怎樣一個險惡淒涼的環境,這番描述絕對沒有半點誇張之處。
雪清泠卻話鋒一轉道:“但師父就是師父,她從來不會放棄,也從來不會絕望。她不曾虧欠元靈族,所以當所有族人都與她為敵的時候,師父的選擇……是徹底的顛覆。”
“她是對的,元靈族該改天換日了,否則……遲早亡於道靈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