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家夥下手可真狠,要是自己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少不得也要落得個重傷吧……
玉淩心念電轉,手上動作卻沒耽擱,眨眼功夫便與北苒硬拚了幾十個回合,一身玄力急速地消耗了五六成。
北苒不知施展了什麼刀法,身形行雲流水,沒有片刻停頓,配上那剛猛霸道的玄力,可謂是一浪高過一浪,很容易讓敵手陷入這狂風暴雨的節奏,在疲於奔命的狀態下漸漸力不從心,最終露出破綻。
一味的防守肯定是不行的,可這套刀法狠就狠在一旦施展開來,就不會再給人還手的機會,除非北苒自己中途停歇。
如果說一開始北苒還有做戲的意思,但隨著戰鬥的逐漸激烈,兩人都已經調動了渾身潛力,根本沒有留手之處,要是誰真的粗心大意慢上半拍,不死也要脫層皮。
“你是第一個讓我把大拙刀法施展了五遍還沒落敗的人,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北苒臉上浮現出一抹疲色,但他出手卻更加淩厲迅猛,仿佛將“勢”蓄積到了頂點,就要找準一個時機全部宣泄而出。
這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玉淩沒有用魂力打斷北苒,也沒有施展九字訣,因為在這場戰鬥中,兩人都很有默契地隻動用了玄力。
金剛初期對金剛初期,很公平。玉淩也想知道,在同等的條件下,兩人究竟會誰勝誰負。
北苒蓄積到頂點的一刀終於是落下了。
難以形容這是怎樣的威勢,武技向來沒有靈技那般聲勢浩蕩,但這一刻,北苒周身的空間卻像是塌陷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縫以他為中心鋪展開來,似乎連天地都承受不住這恐怖的氣勁。
“大、巧、若、拙!”
北苒吐氣開聲,話音未落,手中的長刀就如落日隕星般力劈而下,簡簡單單毫無花俏,卻正是應了那一句“大巧若拙”。
這是光明正大的碾壓,是目空一切的強悍,是不容回旋的決絕!
可謂浩浩蕩蕩,逆之則亡!
玉淩的心神卻一片寧靜,渾身玄力擰成一股,全部灌入了幽黑的凝墨刀中。
這一刻,沉睡的凝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短暫地蘇醒過來,釋放出了無盡歲月累壓的滾滾煞氣!
“當!”
兩刀一上一下交擊在一起,瞬間撕裂了數條猙獰的空間裂縫。
玉淩的小腿已經埋進了土裏,但他的身形依舊挺直如鬆,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兩人仿佛凝固的雕塑,定格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幾秒以後,北苒的嘴角溢出一抹鮮血,鬆開長刀從半空中落下,踉蹌地退後了幾步。
戰鬥似乎結束了,但玉淩知道這不是切磋,而是生死之戰。即便是做戲的生死之戰,也不能到此為止。
很奇怪的,他和北苒明明沒有相識太久,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培養出了一種難言的默契,隻是簡單的眼神交流,不需要傳音,他便可以明白對方的意思。
北苒讓他繼續出手,直到“兩敗俱傷”。
於是玉淩提著凝墨刀,毫不遲疑地將它捅入了北苒的胸膛。
幾乎是與此同時,北苒也一掌落在刀麵,將最後的玄力統統轟向了玉淩。
“轟”地一聲爆響,玉淩鬆開刀柄,被北苒的氣勁推出了幾十米,而北苒則跌坐在地,貫穿胸膛的凝墨刀還在微微顫動。
“可惡……”北苒艱難地抽出凝墨刀,掙紮著想要站起,胸口的鮮血卻染紅了衣襟。
場麵一時寂靜下來,玉淩一步一步向北苒走去,雖然他傷勢也不輕,但終歸比北苒好上一些,畢竟後者並沒有他這樣強大的恢複力。
一直沉默的骷髏終於說話了:“唉,何苦如此,放他一命吧,我這就將紫織一脈的傳承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