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班黎恍惚有種錯覺，仿佛是他的師父壓製了境界，在跟他對練一般。
這完全是層次上的碾壓！
而玉淩的攻擊才剛剛開始，他發現趙瀾的身體像是被人做了手腳，很難順暢地施展武技，玉淩索性不拘泥於招式，怎麼順手怎麼來，將一分玄力用出了三四倍的效果。
短短半分鍾，班黎仿佛沙包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毆打著，而在眾人的預想中，這樣的情景本該顛倒過來才對。
“我、我認輸！”
狂風驟雨的攻擊中，班黎好不容易抽出空當尖叫一聲。
玉淩又賞給了他一拳，才被裁決長老強行拉開。
“此、此戰趙瀾勝！”
裁決長老滿麵怪異地望著玉淩，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玉淩轉身走下台，對龜爬一般的玄力恢複速度很不滿，不過他也知道，正常凝血武者的小循環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回到段海融身邊時，玉淩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而趙瀾的同門們更是表情扭曲，開了染房一般五味陳雜。
“小師弟，幹得漂亮！”伍晴則哈哈大笑道。
玉淩依然沒有說話，隻是隔著人群看了陸純婉一眼，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玉淩，臉上燦爛的笑容比最美的春花還要動人。
這次的大比，玉淩代替趙瀾超常發揮，一路殺過十多輪，直到敗給了一位凝血巔峰的天才弟子。
但在凝血境這一層次中，玉淩也算是挺進了前二十，他的前麵全是凝血巔峰，後麵還有一堆凝血後期，顯得分外不可思議。
“小師弟你真的太棒了，原本師父讓你參與重山秘境試煉我還有點不放心，但現在看來，你完全可以自己爭取一份大造化！”伍晴發自內心地為他感到高興。
玉淩正要說些什麼，周圍的景象卻忽然如潮水般遠去，伍晴的笑容也一點一點模糊。
短暫的眩暈和昏沉後，出現在他眼前的赫然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情景。
時間，來到了三年後。
這是一片陰涼而靜謐的小樹林，玉淩正坐在古樸的長木椅上，身畔是一個倚著他肩膀的紅衣少女。
“瀾哥哥，我要去邊疆了，聽說邊疆之外是神秘的西境，那裏應該會有很多瑰麗的風景吧。”陸純婉輕聲呢喃道。
玉淩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時空的轉化，於是隻簡單地嗯了一聲。
陸純婉摟著他的脖子，嘻嘻一笑道：“瀾哥哥，開心點嘛，咱們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在重山秘境獲得了大造化，現在都是破玄高手了，要隨宗主四處征伐，掃平八荒六合，你肯定能為宗門立下大功！”
仿佛有一種莫名的情感在玉淩心頭湧動，促使著他自然而然地開口道：“但這一別，就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相遇了。”
陸純婉神色一僵，惘然道：“應該不會太久吧，反正無論多少年，婉兒都會等你的。”
“邊疆也不太平，你千萬保重。”玉淩緩緩道。
“嗯，瀾哥哥更要保護好自己，哪怕拿不著戰功，你也不要去冒險！”陸純婉深深地凝望著他，像是要將他的模樣牢牢刻在心底。
“陸師妹，快走啦，我們要出發了！”樹林外傳來一聲呼喚。
“瀾哥哥，保重！”陸純婉輕輕在玉淩臉上一吻，為他理好衣袍，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
玉淩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總感覺有一道無形的界線將兩人分割開來，每一步，都是生與死的鴻溝。
趙瀾，這就是你的第二大憾事麼？
玉淩默默發問，沒有人回應，可他卻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於是他站起身，輕輕從陸純婉背後摟住她，低聲道：“婉兒，嫁給我吧。”
少女身子一顫，有晶瑩的淚水從她臉頰邊滑落，一滴、一滴，如珍珠破碎在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