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事?”玉淩猶豫著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煉火宗長老表情平淡,但玉淩卻從他眼眸深處看出了一絲憐憫。
顯然,飛黃騰達什麼的都是騙人的,隻是為了安**淩編造的說辭而已。
所以潛入計劃的第一步並不難,真正的風險其實在後麵,玉淩必須得在這個血腥殘酷的宗門生存下去,然後想辦法弄到鬼茶花的解藥,但最難的地方就在於如何逃離大荒星。
這一係列過程都充滿了無法預料的風險,因為煉火宗總部與世隔絕,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是怎樣的情況,所以大多數時候還得玉淩自己隨機應變。
不過他也與羅洄之約定好了,如果四個月後玉淩還沒有消息傳回臨安星,羅洄之就隻能將煉火宗的位置透露給雪峰,讓雪峰的人把他救出來。
但那是迫不得已的辦法,羅大小姐最厭惡的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所以不到最後一刻,她決不願意挑起北境的爭端。
當然,羅洄之還是很惜命的,所以她隻給了玉淩四個月的時間。雖說鬼茶花的劇毒大約要半年時間才會致命,但萬一提前發作了呢?羅洄之才不想落得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玉淩正走神的時候,煉火宗長老已經開始了細致的盤問,簡直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刨出來。
由於事先早有準備,玉淩回答得也很細致,其中大部分內容都是羅洄之幫他編好的。
不過他畢竟是個假冒的無生殿弟子,所以煉火宗如果仔細查探的話總歸是有破綻可尋,但問題在於兩大宗門分屬不同境域,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煉火宗對無生殿的了解程度幾乎為零。
玉淩在交待底細的時候也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對麵盤問他的煉火宗長老連無生殿的等級劃分都不太清楚,還以為也是跟他們一樣的**模式。
“聽說你是被同門拋棄的?”煉火宗長老終於問到了關鍵問題。
“才不是,長老和師兄他們一向很照顧我……”玉淩立即反駁。
“喲,別急著惱羞成怒,你自以為你沒招惹別人,但你師父可就不一定了。”
“我師父?他也沒有……”玉淩說到一半便停下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
“還真被我說中了?”煉火宗長老一點都不意外,因為煉火宗內部就是這樣,師父招惹了仇敵,弟子也得跟著遭殃,反之亦如此。
玉淩隻是沉默不語,一副心灰意冷的消沉模樣。
“長點記性吧,以後別那麼輕信人言,這世上隻有你自己永遠不會背叛你自己。在我煉火宗,但凡通過死亡試煉的少年都知道這一點。”煉火宗長老頓時生出一股優越感,頗為得意地教訓道。
玉淩似乎想反駁兩句,但還是忍住了。
“要我說,你們東境的魂師就是矯情做作,有工夫培養什麼禮儀啊教養啊措辭啊,不如好好練練殺人的本事,那什麼鬼瞳宗就頗對我胃口,下手夠狠,也夠無恥,就是這樣才能活得滋潤。”煉火宗長老越說越來勁了。
他並沒有察覺到這是他潛意識裏的自尊心在作祟,因為麵前的年輕人雖然淪為階下囚,一身華麗的長袍也換成了做工粗糙的布衣,但言談舉止間還是透露出一種溫文爾雅的風度,這便時時刻刻反襯出他的粗俗。
煉火宗長老不自禁從翹著二郎腿的姿勢變成正襟危坐,但這樣的感覺還是令他很不爽。所以他正在非常努力地想要摧垮玉淩原本的世界觀,讓他早點從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融入煉火宗的大環境中。
雖然他不知道的是,其實玉淩裝得也挺辛苦,這一套做派還是從沈寧海那裏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