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他覺得自己應該狠狠地幸災樂禍一下才對,但不知為什麼,他隻覺得心間一片沉重,滿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
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
安世生皺著眉頭背起玉淩,很是嫌棄他沾染了一身的臭味,不過關鍵時刻救人要緊,天知道誰能把玉淩傷成這個樣子,要是對方突然趕過來,他安世生一百條命都不夠殺的。
安少主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人蹤後,便運起靈力,如幽燕一般悄無聲息地沒入了夜色的深處……
……
一天過去了,玉淩依舊沒有醒來。
安世生一直處在焦躁的狀態中,不斷地在屋裏踱步,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撿一個**煩回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玉淩的仇敵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更沒有找**來。
安世生已經把各種珍貴的療傷丹藥都塞給了玉淩,也仍然不見他有好轉的跡象。
不要問為什麼安少主忽然變得這麼大方,他怎麼可能做賠本生意,這些靈藥自然是就地取材,從玉淩的靈戒裏掏出來的。
關鍵是玉淩的情況既沒有好轉,也沒有惡化,仿佛就要這樣無限期地昏迷下去。
安世生愁得不停抓頭發,這件事他都沒敢讓暗旋宮其他人知道,不然可想而知,別說給玉淩治傷了,那些長老肯定巴不得把玉淩關起來,拷問一下他身上的諸多秘密。
但一直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回事兒啊!他瞞得過一天,也瞞不過一個月啊!他安少主也很忙的好不好,怎麼可能天天待在屋裏伺候這家夥?
“篤篤篤。”
忽然,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安世生登時心頭一緊,不悅道:“不是說了我在閉關嗎,誰都不許打擾!”
“我也不能嗎?”
門外傳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熟悉聲音。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安世生呆若木雞,這這這……這是宮主親自**了?!
他手忙腳亂地原地打轉,怎麼辦怎麼辦,玉淩這麼個大活人,這突然之間要藏哪兒去才好?
還沒等焦頭爛額的安世生想出辦法,暗旋宮宮主趙石壑已經走進了屋內。
至於門上的禁製?這對他來說是問題嗎?
這下真完了……
安世生木然地站在原地,隻能在心裏默念,玉淩這可不怪我啊,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宮主……”他好半天才幹巴巴地擠出了兩個字。
趙石壑眉峰一揚,微諷笑道:“喲,就說你神神秘秘的幹什麼呢,合著別人是金屋藏嬌,你這是藏了個什麼人啊?”
“呃,沒什麼,我朋友,他、他受了點傷……”安世生幹笑道。
“什麼朋友用得著你這麼遮遮掩掩?”趙石壑嗤笑一聲道:“而且,你什麼時候有朋友了?”
“這……”安世生窘得說不出話來。
趙石壑仔細地看了看玉淩的眉目,若有所思道:“你真當我認不出來?他就是玉淩吧。”
“宮主……”安世生頓時急了。
趙石壑一拂袖袍,石室大門便砰然合攏,隔音結界也順勢啟動開來。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吧。”趙石壑淡淡道。
安世生硬著頭皮道:“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昨天晚上鬧出那麼大動靜,我剛上去沒多久就看見他靠在牆根下,我都沒來得及問話他就昏過去了……”
“那你可知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外麵都發生了些什麼?”趙石壑深深地凝視著安世生。
“不知道……我今天沒出門。”安世生老老實實道。
趙石壑輕歎一聲道:“十七域,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