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北塵慢慢地低下頭，很輕很輕地說道：“哥，你說的，無論我變成什麼模樣，你都不會嫌棄我？”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信？”玉淩無奈地道。
玉北塵澀澀笑道：“再說一萬遍，我也不嫌多呢。”
她輕輕抱住玉淩，將頭枕在他的肩上，像是鬆懈了所有的力氣，呢喃著道：“哥，有你真好。”
……
那一天，天煞總部血流成河。
據說曾經盛極一時、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勢力經此一役後，平白衰落了三四成。
而對手，隻是一個人而已。
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中，隻有一個麵覆血色麵具的男子靠坐在廢墟上，輕輕歎息道：“當年救他一命，究竟是對是錯？”
……
玄魔西界，天魔山。
玉淩緊緊拉著玉北塵的手，一步一步頂著風雪往上走。
他沒想到這座山峰是如此的古怪，越往上走，他的修為就衰減得越厲害，到現在已經比最底層的魔修還要不如了。
“哥……”身後傳來玉北塵虛弱的咳嗽聲。
同樣失去靈力後，女孩子的身體總是要更孱弱一些。
“來，我背你。”玉淩不由分說就將她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哥，你放下我吧……”她的聲音充滿了顫抖。
這個時候，玉淩還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惶恐。
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絕不願意再回頭。
他強行背起她，繼續蹣跚地往山巔攀爬，同時冒著寒風輕聲跟她說著話。
“塵兒，不要睡……你要是無聊的話，就給哥哥編故事吧。”
她軟軟地伏在他身上，一點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是艱澀地說道：“太冷了，我的思路都被凍住了。”
玉淩搓了搓她冰涼而蒼白的手，輕輕嗬出一口熱氣，然而這絲溫熱很快就消逝在風雪中，隻有冰屑簌簌落下。
“快，別睡著了，和我說說話吧，隨便什麼都好。”玉淩拍了拍她的頭。
玉北塵懶懶地嗯了一聲，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
“那我們休息一會兒吧。”玉淩看到前方有一塊大石，便掃開上麵的雪坐了下來。
他從靈戒裏取出一點熱水，給玉北塵喂了下去，她那慘白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再堅持一下，我們一定可以走上去的。”玉淩緊緊握住她的手。
玉北塵懨懨地低著頭，還是那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塵兒，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玉淩摸了摸她的額頭，冰冰涼涼的，應該不是發熱。
“我好累，好困，想睡覺……”玉北塵蔫蔫地道。
玉淩又給她裹了一層厚厚的毛皮大衣，玉北塵稍稍掙紮了一下，不滿地道：“幹什麼嘛……都快把我裹成一個球了。”
“那你睡一會兒吧，我在這裏守著你。”玉淩抱著她輕聲道。
“嗯……”玉北塵挪了挪身子，似乎是在尋找一個最舒服的睡姿。
她靠在玉淩懷裏，腦袋放在他肩上，終於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玉淩終於忍不住想要叫醒她，畢竟任由玉北塵這麼無休無止地睡下去，她很可能會在睡夢中徹底凍僵。
雪已經停了，但天空還是一片暗沉沉的漆黑，一輪紫月都沒有，這正是一天中最陰冷的深夜。
玉北塵忽然動了動，玉淩以為她要醒過來了，卻沒想到她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貪婪地吮吸著溫熱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