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日指出融合刀法那人。

此次下山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尋找此人,他隻是猜測此人會出現在鬼市,打算碰碰運氣。

他在拜師會上那番話,沈書白幾乎可以斷定他對“行潦”的了解非同一般,可如他所言,“行潦”已經失傳多年,那他為什麼會如此清楚。

沈書白對他的秘密不感興趣,他隻是對傳說中的“行潦”刀法感興趣。

當然,前提是那人同意且願意同他分享。

所以他又返回了鐵鋪內,鐵鋪老板正在招呼那人,沈書白便在鋪內隨意看了看。

白衣男子與老板之前的話倒沒有刻意避開沈書白,所以沈書白聽見他問道:“這青天蟒膽汁品相上好,不知可有淬煉之法。”

老板露出歉意一笑:“公子,我們這種做粗活的,哪裏懂這些。”

“我們隻負責最基礎的鍛造,和一些材料的收集和售賣,像這瓶青天蟒膽汁,就是別人寄托在這裏的材料。”

這倒是實話,普通的鑄造師做的就是最普通的活,他們沒有靈力去鍛造更好的玄鐵,也沒有神識去掌控冶煉高階材料的火候等等,他不知道很正常,那白衣男子倒也不惱。

沈書白適時道:“如果沒有猜錯,道友手上這青天蟒膽汁,是想用來淬煉極寒之劍的吧。”

“但有一點。”

沈書白走進看了看,搖了搖頭。

“這膽汁品相雖好,但觀其色澤,濃青潤黑,為五輪右木之陰蛇,青天蟒屬木陰,膽汁主陰,三木成森實為罕陰,違背了陰陽互合之道,鑄劍怕是難成。”

“但宜入藥。”

白衣男子聽見這話,將手裏的瓶子放下,然後轉過身,笑著道:“道友目光如炬,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沈書白見他轉身,也是行了一禮:“沈書白,身後那人是我徒弟,小五。”

他用了化名,這次下山,未免麻煩,他與蕭無均在麵容身形上做了偽裝,此時倒也不怕被人認出。

那人同樣回了一禮:“梁傾。”

互相介紹過後,梁傾問道:“冒昧問一下,沈兄剛才所言何意?”

沈書白一眼明了他問的什麼,說:“梁兄有所不知,這鑄器講究陰陽調和,而入藥卻宜取偏性。”

這是藥真人給他講的,此刻被他原封不動地用在了這裏。

二人相談甚歡,梁傾又詢問了不少問題,得到解答,最後心服口服,對著沈書白重重行了一禮,才道:“我與冶煉之道始終不得其解,今日碰上沈兄,倒是勝讀十年書。”

然後邀請沈書白去酒樓,沈書白豈有不從之理。

這裏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人多口雜,還打擾老板做生意,換個幽靜點的地方也好。

抱著這個想法,二人去了天香樓,也是這個鎮上最好的酒樓之一,梁傾特意包了一件雅間,天香樓建在船上,屋內青幔飄飄,倚窗靠水,好不風雅。

蕭無乖乖跟在身後,當一個木納弟子。

沈書白飲了兩杯茶,潤了潤嗓子。

他不知道多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他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此時倒真的有了一見如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