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麵前有一張鏡子,蘇牧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擊碎它,他實在是不想見到自己最醜陋的樣子。
一個喪屍,一個專門以人類學肉為食的喪屍,又能好看到哪裏去。
一個連路都走得艱難,一瘸一拐的喪屍,又能有什麼危險性呢。
還做任務,就憑現在的狀態,做任務?做什麼任務呢。
在黑夜中,蘇牧看見了無數自己的同類,
它們都如野獸一般喜歡不斷嘶吼,有些喪屍則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更多的還是在這個荒山野嶺不斷的轉著圈。
它們不知道該去哪,該做什麼。
隻需要隨時聽見人類發生的聲音,然後再聞聲而動,一夥喪屍衝過去將食物給分屍再食用。
蘇牧不想再跟這群山上的喪屍們為伍,雖然同為這等低下的生物,
他還是想找個地方先安定下來,而不是四處亂跑,然後跑著跑著讓那些可能在外打獵的人類一槍給爆了腦袋。
“我現在什麼力量都不剩了,隻有靠著這副身體永動機一般的爆發力,或許這些是最後書屋願意留給我的。”
蘇牧抬頭望天,漫天的星辰還有那顆月球是如此的耀眼。
可能是現在剩下的人類已經很少了,現在的自然環境也在慢慢變好。
蘇牧沒有去向那群看客所走的路線,而是向著那個不斷湧出喪屍的城市,
或許,那個地方才是他的歸屬之地。
人類,就應該在人類基地。
喪屍,就歸屬於喪屍之城。
做人就得明白自己的定位,做喪屍同樣如此。
失去了超人的體製,也沒有乘坐交通工具的便利,蘇牧的出發變得十分艱巨。
他頭次未老先衰,體驗這種老人的生活模式。
其實他是可以跑起來的,隻是沒有東西讓他有動力跑起來。
這裏的喪屍數量很多,貿然的行動必然會遭到一些無故的敵意。
就在剛才,蘇牧親眼看見兩隻喪屍因為速度過快停不下來而被後麵的喪屍大軍踩踏過去,它們試圖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隻是它的那些同伴並沒有讓它們如意。
視若無睹,一如既往的踩了下去。
這是一群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它們隻對人類的血肉感興趣,這是蘇牧觀察了這麼久的來的經驗。
那座看起來不算很遠的城市,蘇牧到達的時候已經到了白晝。
他可以親眼看一看這個被末日摧毀後的城市如今成了什麼樣。
城市裏的人口很少,就連喪屍的數量密集程度都遠不如那座山頭的墳墓。
喪屍隻是稀稀拉拉的在大街小巷開始亂晃起來。
很快蘇牧錯了,他以為這裏的喪屍數量很少,那是因為沒有食物的出現。
在他晃了一會兒之後,一個年齡與黎姿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想要偷偷的去商店裏拿些食物,這兩條街區瞬間就暴動了。
無數的喪屍湧現出來,它們隻是藏起來了。
不出意外,蘇牧親眼見到小女孩被直接成了無數快,喪屍們利落的將食物給吃光後又藏身起來。
蘇牧仿若一個看客,一個在一旁真正冷眼旁觀的看客。
親眼目睹了整場暴動。一份食物引起的暴動。
而食物便是小女孩。就在小女孩被分食的過程中,他竟然有了反應,竟然也想上去與它們並食。
那是一種超越了性的生理需求。
變成喪屍之後蘇牧竟然對血液敏感成這樣,與其說是對血液的敏感倒不如是說是對血肉的渴望。
他想要吞噬那堆血肉,可惜的是那群餓極了的喪屍根本就沒有留下一點血肉,它們連地麵滴落的血液都舔得一幹二淨。
“我這是在想什麼。”蘇牧蹲在地上,有些失神。
剛剛那種念頭怎麼會產生,他可是人啊,不是猛獸,更不是喪屍這種肮髒到極致的生物,
可就在小女孩被分食的一瞬間,他居然會產生那樣的念頭,
蘇牧都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
旁邊有一隻小喪屍走過,它不是很理解這隻同伴的思維,
小喪屍歪了歪頭,將手伸了過去,它的手上有一整塊的人類手掌,它遞給了蘇牧。
蘇牧緩緩抬起頭來,依稀辨認出那是一塊人類的手掌,
不由大怒。
“滾。”蘇牧想要說話,
隻是因為他的發聲係統出現了問題,根本無法吐字,發出來的聲音也都是吼叫聲。
小喪屍悻悻收回了手掌,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它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同伴的脾氣如此暴躁,而且對食物沒有渴望。
見到這位同類快要暴走了,小喪屍才趕緊跑開,又隻剩下蘇牧這隻孤零零的喪屍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