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我是一名焦慮症抑鬱症患者。

我叫時川,今天十七…哦,不,應該是十六歲,因為我的十七歲生日還沒有到。

本來應該是一名高三的學生了,可是去年因為我身體的原因,休了一學期學,所以我現在是一名高二的學生。

可本該坐在教室和同學打打鬧鬧的少女,卻隻想要一個昏暗的小房子,讓我一個人待著。

有時我會癡心妄想,如果我睡著,一覺睡到永遠,睡的死去該有多好。

我病了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身體原因的病,或者我是在裝病。

可是身處落後的小縣城,沒有專業的心理醫生,去醫院做了所有的檢查,都顯示我並沒有生病,可是我的軀體症狀,告訴我,也告訴我的父母及醫生,我確實生病了,足以影響日常生活的那種生病。

我每天不停的打嗝,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這種狀況我已經連續持續了三年了,每次都是治好然後再犯,治好再犯……

而且每次都吃不了東西,每天都特別的困乏,我都已經感覺我死了,在飄著走,可是睜眼一看,我還是那個我。

每天在迷迷糊糊和喝中藥之間度日如年的我。

三年之間我們家帶我看過不少醫院,聽哪兒看病好,就趕快往哪兒跑,可是始終沒有根治。

就連不相信迷信的父母,都開始帶著我向神婆求治,錢如流水一般花著……我的病卻絲毫沒有起色。

我的小爺爺和許多親戚都勸我的父母向遠處去看看。

哪怕看不好沒有作用,他們的責任義務也都盡完了。

心也再也不用每天提著吊著,跑這兒,跑那兒了。

別人說a市的a京醫院是最好的醫院。

他們就商量去a市。

可是我卻不想去,去了也是流水一般的花錢,甚至到大城市人會更多,人山人海的那樣,我真的受不了。

“我不想去看病,我真的沒有病,我討厭醫院。”我哭著說到。

“先去看看嘛,要是真沒病,咱就當去a城玩了一圈。再說了你姑父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不去不是浪費了他的一片苦心嗎?”陳琳,也就是我的媽媽苦口婆心的勸到。

“可是,媽媽我真的不想去。”我想著,看病需要錢,而且高鐵票也挺貴的三個人一起去就一千多塊錢了,如果真的要待在a城看病也不知道要花掉多少……

“票買好了。”我爸爸時磊的一句話堵住了所有的出路。

隻得收拾東西,坐上高鐵去往a城。

看著車廂裏坐滿的人和沒有與父母在一塊兒的座位,心中的恐懼驅使著我想要哭泣,想要發抖,甚至已經完全脫力了,可是我不能讓別人看出我的不對勁兒。

所以我隻能憋住心中的恐懼,硬著頭皮坐在了我的座位上。

也許老天是眷顧我的,旁邊坐著是一個老爺爺,一路上隻是睡覺,我也像一隻木偶一般僵硬的坐著。

六七個小時的車程,我手裏的汗,我感覺都能裝滿一個飲料瓶了。

媽媽衝的奶茶我沒喝,爸爸拿給我的麵包也沒有吃。

後來他們拿出了我最愛的糖,我也隻是呆呆的坐著,拿在手裏並沒有吃。

站台過了一個又一個,身旁座位上的人也換了一個又一個,我的心也跟著提了一次有一次。

直到到站,我已經徹底脫力,隻能拽住爸爸的胳膊才能裝的像正常人一樣。

新冠之際,檢查、測溫,登記,掃碼,一環又一環。

陌生的城市,身旁走過的人群一次次讓我心驚,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害怕,提心吊膽些什麼。

看著高鐵站和地鐵站之間的欄杆,聽著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有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們走過來跑過去,我隻想要逃離。

我的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潤濕了我緊緊抱著爸爸的衣袖。

看到我的眼淚,他們隻會覺得我矯情。

之前我不止一次跟他們說過我害怕人多的地方,我討厭在人群中。

但我爸爸媽媽他們說,我既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腦子不行,為什麼見不了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看到人群,看到陌生人甚至我姑姑姨姨他們,那種瀕死感讓我一次次的倒在了地上,我甚至連意識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說我不喜歡去外麵,我喜歡一個人待在昏暗的小空間裏,媽媽說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找個老鼠洞待著了。

我有時候也想,如果真的我能進到老鼠洞裏麵,我有何必在這個亮的刺眼的世界呢。

我隻覺的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讓我一個人待到地老天荒,或者離開這個時間。

有的時候我就覺得外麵的時間就像一個巨大的,別人看不見的怪獸,等我出了我的安全區域,它會一點一點吞噬掉我,讓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