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前幾日,那個監稅官突然放話,蘇州府織機,除已征稅外,每機加派白銀三錢,絲織品每匹加銀三分。這簡直就是不讓人活了,一台織機每月也就能織布十五匹,稅銀需要五錢,刨除功夫,刨除了原絲,也就賺個五錢銀子。放在一般人家,五錢銀子也算是好收入了,可這下子又增派三錢銀子的稅,那機戶就隻能賺個二錢銀子。二錢銀子呀!”
黃三元笑了笑,道:“二位有所不知,每月織布十五匹,那是要累壞人的,卻隻能賺二錢銀子,若繼續做工,賺的銀子不夠開銷,可若是不做了,又可惜。隨後幾天,官府陸續發下告示,所有商戶增稅兩成,這一下子,就算是將蘇州府都給攪亂了。”
魏無敗問道:“怎麼就亂了?”
黃三元道:“您想呀!稅收一高,那商戶豈能滿意?自是在貨物上做手腳,有的開始缺斤短兩,有的抬高價碼,百姓賺的本來就少了,這米糧貨物價錢又變高了,還能不亂?”
魏無敗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這監稅官太也可惡啊!”
黃三元趕緊抬手,道:“魏大哥噤聲!”
魏無敗微微一怔,黃三元道:“這話在屋裏說說也就算了,若讓人聽見,怕是要惹禍啊。”
黃三元頓了頓,低下聲來,道:“聽聞那太監都是少了東西的,人心也就壞了,若是被他抓住把柄,指不定怎麼折騰人呢。”
話說到了這裏,魏無敗點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咱們不招災不惹禍,他尋不到咱們。”
劉術笑了笑,接著道:“那蘇州城內可是繁華富貴之地,他哪裏舍得來咱們這荒郊野嶺的偷聽呢,哈哈哈,你們倆就別杞人憂天了,都算哪根蔥啊......”
黃三元一想,也是這麼回事,笑了笑,道:“這幾日公子這兒不需要人,我便回了茶樓去上工,可是掌櫃的卻說沒有生意,根本請不起人,我,我也不願意給公子這樣的大好人添麻煩,又在城裏轉了半日,卻沒有一家店鋪請人,念著家中父母妻兒,實在是萬般無奈,厚顏上門,想要問公子要不要個打下手的人。”
魏無敗咧嘴笑道:“你倒是會找人。”
黃三元道:“我,我知道公子心善。”
劉術道:“你就別打趣他了。”然後看向黃三元,道:“你先填飽了肚子,我去替你問問公子的意思。若是一會兒公子讓你進去了,你可要知道進退,別讓公子生厭,莫要到時候討生活不成,又斷了後路。你且想想城裏那亂象,還不知道要多久,家中妻兒老小都要吃飯的,記住了麼?”
黃三元趕緊起身連連拱手:“多謝劉小哥,多謝劉小哥啊!若是公子肯給我個生路,我是萬萬不敢談什麼條件的,您盡管放心吧!”
劉術起身,點了點頭,負手道:“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好賴,且等著吧。”說著,看向魏無敗,道:“咱走吧。”
魏無敗點點頭,二人又一次離開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