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以瀧姿容甚是光彩照人。”他轉眸看向楊以瀧身邊的周七郎,雙手一拱,有些抱歉道:“周氏郎君,怠慢了。”
周七郎微微一笑,竟少有的大度道:“若是被以瀧奪去光彩,我口服心服。”說著眼角瞥了一眼楊以瀧,楊以瀧正勾著唇角看著他。
“好好好。”秦知縣微笑著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心中卻知,這些世家子弟,各個性情怪異,有哪個是好相與的,楊以瀧竟能受到周七郎這般對待,看來的確不是個可以小看的女子。想到這裏,他不禁暗自多瞥了“不簡單”的楊以瀧一眼。
二人也不客氣,自走在前頭。
下首第三個位置,秦知縣道:“楊氏女郎,這裏是你的位置。”
“是。”楊以瀧低低的回了一句,便神色坦然的踏上軟榻,剛一落座,便有下仆上前,用微微透明的帷幕,將楊以瀧的軟榻和榻幾隔在中間。
城主指指下首第二個位置道:“周氏郎君,請落座。”
“嗯。”周七郎自鼻尖發出一聲,隨即落座。
坐在帷幕中,楊以瀧終於可以放肆的四處打量,每個榻幾兩側都高掛著華美的燭燈,照的人臉色更加神采奕奕。要知道,這個年代,普通人家都用油燈,因為蠟燭是很貴的,這滿堂的蠟燭照的燈火輝煌,不知價格幾何?
亳州首富,果然是不負其名。
外人以為知縣不過是一縣之長,但在亳州這個地界,這位知縣可算得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今日的宴會,若非是為了秦家大郎,她說什麼也不會來摻和,那人那樣的超凡脫俗,若是他另娶他人,她也要親眼看看那女子是誰,生得什麼模樣,不是麼?
她默默的端起身前的淡酒,輕輕抿了一口,酒入愁腸,便是愁上加愁,她輕輕發出一聲歎息,暗自問道,何必來看呢?
江柳愖捏著一顆紅果納入口中,一股酸味兒溢滿了口腔,令人不禁食指大動,他吃的歡歡暢,笑著道:“王兄,看來咱沒白來啊。”
王麓操笑了笑,默默飲了一杯酒,低聲道:“這個秦知縣不是凡人,一會兒少說話。”
江柳愖哼笑道:“瞧瞧這氣派,哪裏像個知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反了呢。”
沈康低笑道:“秦府雖然華麗,但並無逾越之處,恰到好處,大明律可不管如何裝潢府邸。”
江柳愖低聲道:“一看就是個貪官,大大的貪官,這事必須管管!”
沈康搖頭道:“不盡然,你瞧秦通,像是個貪官之子的囂張跋扈麼?通身的貴氣頗類江兄呀,哈哈哈,從前王兄不是說過的麼,貴氣,不是一朝一夕能養出來的,我看,秦家該是出身不凡,不信,你往下看吧。”
江柳愖滿臉的不相信,轉頭看向王麓操,似乎在問他的意思。
王麓操泯然一笑,斜睨向江柳愖,道:“有時候,做個小官,比做大官來的輕鬆自在。至於你說的貪官,我到想問問你,貪官從何而貪?你想明白了,便知道沈康為何如此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