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話,胸口不停的起伏著,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怨毒,這是什麼樣的仇恨,將一個出家之人逼成了這般模樣啊!
沈康連聲答應,道:“是是。”緊接著,疑惑的問道:“這場大火,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思過師太的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顫抖的道:“一群陌生男人,將我的弟子們給奸汙了,又放了這把火,才離去。”
“那些是什麼人?何人會對這佛門淨地做下如此孽障!”
思過師太一邊搖頭一邊道:“我砍傷了一個男人,他脖頸中刀,活不過今晚了,那些人施暴之時,我瞧見了,一個人,他,他......”
沈康連聲問道:“師太快說!快說!”
一說到重要時刻人就死,電視劇裏經常看見,沈康聲不成聲的喊道:“快說啊!”
思過師太瞪大眼睛道:“胸口上,有一塊黑胎痣!”
終於說出來了,這樣的身體特征雖然很難找到,但至少是一個線索。
思過師太目光轉而溫和,道:“靜月,逃出去了,找到她,拜托了!”
沈康點點頭,道:“師太,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找到靜月師太,您安心吧。”
他能夠感覺到,死亡正在將這位出家人抽離人世,他知道,她已經救不活了,隻是盡量的答應垂死之人的最後囑托。
思過師太終於放心的點點頭,目光更加柔和,看著大火燃燒的菩提樹,聲音逾發細微的道:“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說到這一句時,思過師太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已經沒有一絲呼吸了。
沈康抬手將她的雙眼合上,接著將未完的詩句念完。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這一生與佛祖相伴,青燈古佛靜心修禪,到最後,卻仍然沒有度盡自己著一腔深情,也隻有到了最後這一刻,她才敢說出自己這一生的遺憾,說出自己這最後的念想。
清晨,鳳陽府正下著雨,淅淅瀝瀝,潮濕陰霾。
瑟瑟涼風,行人漸稀。
細白的雨線中,靜月因恐懼而瑟瑟發抖的仰望著城門。嘈雜的人聲,將她從噩夢中拉到了現實,她雙眼空洞,沒有一絲神采。
“小師太,您這是怎麼了?可是遭了什麼難?”好心的菜農問道。
靜月猛然精神一凜,道:“報官,報仇,我,我還有這麼多事要做,怎能就此消沉!”
菜農質疑的看著她,城門就在眼前,靜月辭別了好心的菜農,隻身來到鳳陽府衙門前,雙膝跪地,高喊一聲:“冤枉啊!!!”
“貧尼靜月,乃是般若寺的尼姑,昨夜賊人襲擊般若寺,將我師姐師妹奸汙,師父生死不明,懇請府尊大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