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微微一笑,道:“等天亮,咱們就近聯絡一下錦衣衛,然後再押送他們去知府衙門,歸德知府,總不會坐視不理,錦衣衛那邊也會重視起來,說不得,這些人與倭寇還有關係呢。”
歸德府知府?
錦衣衛?
這兩顆重磅炸彈落地,範三爺心中真是為之一震了。
這,這三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來路!
若是按他所說的,這件事可就鬧大了!
他是個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角色,上麵的人是不會介意在必要之時舍棄自己這顆棋子的。
他該如何進退?
範三爺依舊沒有說話,這一次,並非是看不起沈康等人,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才能保全自己了。
王麓操與江柳愖聽慣了沈康滿嘴跑馬車,並不因他口中那些關係而感到不適,各自笑一笑。
這一笑,在範三爺眼中,便是胸有成竹。
範三爺蹙眉道:“解藥在我靴子底部的暗格裏,你,你先拿去,給你家人服下。”
孟繁銳僅憑著一股意誌全身癱軟趴在船板上,卻沒有徹底暈厥過去。這股毅力,著實讓人敬佩。
可是,沒有人知道孟繁銳心裏所想的究竟是什麼。
沈康笑笑,道:“範三爺如此輕易就將夢還回的解藥交出來,小子覺得不妥。”
範三爺蹙眉,低聲問:“你想怎麼樣!”
沈康努努嘴道:“萬一解藥是假的...豈不是害死我家裏人了?若是範三爺想用解藥與小子交換什麼東西......那小子更要先聽聽,範三爺想要什麼,才能決定,這解藥,要是不要了。”
孟繁銳雙眼瞳孔縮了又縮,這小子,你便是說出這等沒良心的話,至少也要背著人啊!
如此坦誠,真是特娘的讓人憋悶!
他明知道沈康是在故意磨光範三爺的戾氣,卻仍然為沈康如此輕描淡寫的對待自己而感到一絲不適。
範三爺笑道:“好小子!你倒是率直!老子欣賞你!”
範三爺心裏暗自為自己所說的話感到羞愧,他分明恨死了沈康這個怪異的小子,真是年紀越大臉皮越厚,昧著良良心說話,也不感到麵紅耳赤了。
沈康低低一笑,道:“範三爺,此刻才來欣賞小子,不覺得晚了一些麼?不過啊,英雄能屈能伸,倒也附和範三爺的脾性。”
範三爺抿抿唇,道:“吳穹,老子不要了。你取了解藥,便縱我歸去,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沈康微笑著,卻沒有說話,抬眸看看愣在一旁的劉術,和顏悅色的道:“阿術,先將解藥給孟叔服下。”
“是,公子。”劉術硬著頭皮上前來,扒下了範三爺的靴子,在這雙白底黑麵錦靴的底部摸到一處不起眼的凸起,輕輕一按,“啪嗒”一聲,鞋底後跟處竟然彈了出來一寸見方的暗格。
暗格中,便是一個小小藥瓶。
他取出藥瓶,來到了孟繁銳身邊,將裏麵的解藥給他服了下去。
解藥入口,孟繁銳身體舒適不少,阻隔丹田氣息的隔膜也漸漸散去,長呼長吸了幾口氣,便就地打坐起來。
見到孟繁銳好轉,沈康安心的笑了笑。
範三爺問道:“究竟,你答不答應!”
沈康泯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