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門又是一聲冷哼,笑道:“你第一場應試,文章做的花團錦簇,第二場突然變得粗製濫造,你能丟這個臉,我丟不起!”
他沉了沉氣,道:“棄考吧。”語氣不容置喙,由不得邱誌存願不願意。
於是乎,一個時辰以後,邱誌存突生疾病,接下來的兩日考試,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一直沒能在書院露麵。
十二月的最後一日,四大書院的大比結束了,評比成績下來以後,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四大書院的頭名魁首,竟是藏英書院的林軒之,龍塔書院劉繼尚第二,鹿鳴書院張閣第三,王麓操第四。
順位排下,江柳愖第十九,沈康排在第二十名。
這個成績的結果,除了沈康,旁人都覺得很合理。
他震驚的看著駱逋,怯怯的道:“先生,學生並未作弊。”
駱逋不言。
江柳愖笑道:“沈三,你說甚的傻話呢!”
沈康還沉浸在驚疑自己在四大書院中排到第二十名的情緒中,笑容略有些勉強,道:“你,不覺得這成績太不真實?”
“哈哈。”江柳愖笑的前仰後合。
王麓操略微搖頭,以折扇舒緩的扇著胸口,笑道:“你隻當這四大書院的學子多,可聯同這四間書院,每年又有幾個能考中功名的?整個汝寧府,十年才出了三位舉人。你曾是藏山先生的弟子,而今又有先生調教,若排不進前二十名,恐怕先生就要賞你板子吃了。”
“是啊。”江柳愖笑道:“就憑你的聰明與勤奮,那些人在書院耍個十年八年也比不上你。這第二十名,你還要想,咱們有一門時文是沒有計算在內的呢。”
沈康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學的不錯啊。
駱逋卻沉著氣,不露一絲笑容,淡然的道:“王麓操尚可,你二人,尚需勤奮上進,過了年,便去參加府試。”
“是,先生。”三人一同拱手行禮。
行過禮以後,沈康還依然在發怔著,想了一會兒,緩緩道:“這前三位,也都是缺了第一日考校之人。”
王麓操笑道:“魁首林軒之,是當日第一位棄考的外間書院學子,聽聞他是為求公平而棄考的,如今看來,此人當之無愧這魁首之位,實在是令我輸得心服口服啊。”他長舒一口氣,朗然笑道:“看來三年之內,歸德府要出一英傑了!”
駱逋站起身,道:“年後十八複學,各自回家吧。”
“是,先生。”三人又行禮,駱逋起身出門去。
三人各自整理自己的文房四寶,聊著閑話。
王麓操顯得高興,低聲道:“我父傳信回來了,大約臘月二十八能趕回家來,又說我叔父的案子有了轉機,年後尋個日子,咱們聚聚樂一樂罷。”
江柳愖笑道:“過年過年,年年都是一個樣兒,我最煩與那些宗親來往,拜了這個拜那個,沒完沒了,還不如往日來的清閑,咱就別約年後了,初五,初五就聚吧。”
沈康點點頭:“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