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笑看盈波(2 / 2)

幾人不由得紛紛低笑,江柳愖狀似無意的道:“罷了罷了,再怎麼說,欺霜暮鬆也不如那春筍初發。”

沈康這才發覺這幾人是在調侃自己那日懟教諭的句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咳咳!”

前麵的駱逋發出一聲低咳,雖然目光沒有看向身後幾人,但很明顯實在警告幾人。

幾人紛紛聳肩,停下了竊竊私語。

山長將陳淳一行人請入了書院,後續作何安排暫且不提,單說幾個少年為了完成駱逋安排的課業,悶在書院許多日。這日下學後,總算是將課業做了個小結,一時興起,便一同結伴去山間散步踏青。

時至日暮時分,少年們行在前頭,書童小廝跟在身後。

一路上,江柳愖很是高興,一邊走一邊樂得作詩,左一首右一首,抒發自己的情致,卻無人相和。

白啟常是禮讓,沈康是瞧熱鬧,沈昌是插不上嘴,王麓操是懶得理他。

作詩這種事啊,最好就是比著來,你用詞精美,我口若懸河,一來一往才覺得有趣,到了江柳愖這兒,卻是自娛自樂來得痛快。

“少逢清友日登高,垂暮難離別秋心。巢燕低語近塵囂,山花南北再逢君。”

江柳愖轉眸看向四人,挑著眉問:“我這一首如何啊?”

白啟常低低的笑了笑,回道:“甚好。”

王麓操輕哼一聲,用以表示自己的不屑,然後敷衍的回道:“甚好。”

沈昌撇撇嘴,囁嚅了一瞬,不作回答。沈康道:“好是好,不過,這幾句意境並非層疊遞出,有些突兀,並若再稍改幾個字,便是佳品。”

江柳愖正愁無人與他討論,忙到沈康身邊,興致勃勃的問:“三郎何解?”

沈康緩緩的道:“傍梅春醒日登高,巢燕低語近塵囂。垂暮漸離別冬霜,人間餘幾看盈波?”

江柳愖咧嘴一笑道:“還是三郎實在。”轉而指著那三人道:“瞧瞧,瞧瞧你們,身為兄長的,卻是極盡敷衍之句,我胡口亂諏幾句還甚好甚好。”

他一抬胳膊,摟著沈康的脖子道:“來首清平樂試試?”

沈康道:“我文才實在一般,入學時日又短。”

江柳愖嬉笑道:“無事無事,此處又無采詩人,咱同窗幾個樂嗬樂嗬,不作數的。”

沈康一想,作詩作詞這玩意不也是練出來的麼,總是拘著自己怎麼能進步,反正自己在幾人中年齡最小,做不好也就不好了,誰還能怎麼樣。

他點頭問:“題目?”

江柳愖想想,道:“月!”

沈康撚著袖口,轉息之間便有了,緩緩的道:“攬將好在,彎月一十二。四望好花盡蒼茫。能使桃李舉新。光搖窗紙堂深,雲歸河漢吳牛。芳意高樓既望,愁中醉倚梧桐。”

“且不說詞是好是壞,你這也太快了!”江柳愖有些不可置信。

王麓操道:“曹子健尚需七步成詩,沈三郎三步作詞,如此急智,兄自愧弗如。”

白啟常笑問:“菩薩蠻?”

沈康問:“題?”

白啟常回道:“還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