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駱逋聽王麓操的話,並未有一絲阻攔之意。
沈康想要趁此機會試探駱逋對於從武的想法,笑道:“正是!禮、樂、射、禦、書、數,六藝之中射排第三。即便是文人,也弗該弱不禁風。”
王麓操笑道:“家中勒令愚兄來書院進學,但卻以允準學武為交換。若三郎...”王麓操還是有些矜持的,有心想要邀請沈康與他一同學武,但卻話到口邊又說不出來。
沈康卻上前一步問道:“王兄,可否允我兄弟二人一同進學?”他微微一頓,接著道:“不知武學之師束脩幾何?”
王麓操道:“甚束脩!教授我武學的是一行伍,你與沈昌若是願意,大可來我府上同學便是。”
他雖然對學武有興趣,但社會地位與自小接受的教育早已根深蒂固,從內心出發,他仍然看不起行伍粗莽之人,打心底裏不當這些人做老師。
駱逋還是沒有反對之聲。
沈康當即應下:“二兄,快與我一同謝過王兄!”
沈昌趕緊拱手:“多謝王兄!”
王麓操兩步上前,一把抓住沈康的手臂道:“康往日寵辱不驚,卻血性至此,果然人不可貌相,麓操早該與君深談!”
沈康挺直了腰背,道:“談或者不談,我就在這裏,不躲不閃。”
駱逋轉眸看看日垂西山,長呼一口氣,也就隻能談到這裏了,緩緩的道:“老子曰: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是以,天下寄托於誰掌中,便是天下之愛。爾等莫要走入犄角。須知,取其所長,避其糟粕,才能更進一步。”
五人各自拱手,恭敬的回道:“多謝先生教誨。”
駱逋拿起案前的幾篇時文,起身負手道:“門內無阻而往,門外抱誠守真,思論不得落筆。”
他說:明倫堂裏,他們可以暢所欲言,明倫堂門外卻要遵循社會的眼光,所有的思論不能寫在紙上以防被人捉住把柄。
防的第一個人,便是如今在書院中的山長,更有他發展的那些眼帶鉤子的學子。
“是。”眾人又答。
駱逋點點頭,笑道:“下學。”
“先生慢行。”眾人起身,齊齊躬身行禮。
駱逋麵帶微笑,朗然出門。
江柳愖滿臉的不自在,卻是挪動步子來到王麓操麵前,揚著頭道:“改日我也讓家中請行伍來教我騎射!”
王麓操笑而不語。
江柳愖轉頭對沈康兄弟道:“二郎,三郎,你們來我家中學武吧!”
王麓操收好文房四寶,笑道:“青州江家代代詩書傳家,你便別回去討罵了......”他頓了頓,接著道:“若實在想學,便私下裏同沈康二人同來。”
江柳愖紅著臉,道:“我,我家也許能同意。”
王麓操輕哼一聲:“隨你。”轉而對沈康道:“三日後下學,你們與我一同回家。”
“多謝王兄。”沈康拱手俯身行禮,並道:“江兄同去?”
江柳愖輕慢的道:“既然三郎請我,我便一同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