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麓操哼笑一聲,眼中盡是輕蔑,轉而看向沈康與沈昌,目光倒是和善許多。卻是清高自持的沒有開口,站起身來,獨行俠似的走出門去。
江柳愖看著他的背影道:“汝母婢也!何不以溺自照!”
沈康微微一怔,笑道:“既然他說的都是屁話,江兄又何苦置氣?”除非是,被他說中了?
江柳愖撇撇嘴,不做聲,忽然神色複雜,下意識的看向白啟常,眼中帶著些歉意。
白啟常卻像是沒聽到他罵人的話,隻是和善的笑著。
沈康覺得有些奇怪,便笑了笑,起身道:“二兄,我餓了,阿術去買了醬肉回來,我們去墊墊肚子吧。”
江柳愖眉開眼笑的上前:“同去同去。”
沈康轉眸看看麵前還有兩壺茶水的白啟常,道:“白兄也同去?”
江柳愖也反應過來,茶喝不完不能走...他上前抄起自己的茶壺道:“我自己來!”
白啟常麵色尷尬,伸手阻攔道:“算了,讓愚兄來吧,你們先行,愚兄稍後就到。”
江柳愖嘻嘻一笑,放下茶壺,拱手回道:“多謝白兄!”說著,轉頭拉起沈昌與沈康的衣袖道:“誒,連口點心也沒有,我早已饑腸轆轆了,快走快走。”
三人往外走,沈康笑著揶揄道:“好好的公子哥兒,怎麼稀罕醬肉這等粗食,真是沒見識。”
江柳愖輕哼一聲道:“嘁,隻要本公子樂意,這醬肉便是人間美味,誰敢說個不字?”
沈昌道:“嗯,那水仙白雞冠茶呢?”
“呃...”江柳愖作嘔狀道:“這是人間極品,本公子欣賞不來。”
“哈哈哈...”
“哈哈哈...”
三人哄笑著走遠,獨留白啟常在學堂中,輕酌慢飲那人間極品。
老許走進門來,看著白啟常,心裏有些不忍,問道:“白公子,不如老奴將茶處置了?”
白啟常笑了笑,端起茶杯道:“不必了許伯,便是毒草熬水我也喝過不知多少次,何況這個。”說著,他抬手仰脖,一飲而盡。
老許沉了沉氣,走上前去:“老爺不過是戲謔之言,公子不必勉強,下晌還有課業,快回攸居歇著吧。”
白啟常自斟自飲,溫潤而笑:“十年曆盡淒霜苦,一朝成名天下聞。我陶然其中。”
“公子胸有乾坤,終會有一鳴驚人之日。”
白啟常微笑著抬手舉杯:“那就借許伯吉言了。”
三人回到攸居,王麓操並不在,劉術見江柳愖與沈家兄弟交好,心裏甚是歡喜,連忙張羅著買回來的熟肉,又花了大價錢在書院廚夫手中買得些時令果子讓幾個孩子吃。
三人吃著果子和肉,各自說起過往見聞的趣事,本就是互相看著順眼,又無人從中作梗,越聊越是投機。
時至黃昏,天色漸暗。
白啟常還未歸來,江柳愖不禁有些急了,喚來身邊的書童,打發著去明倫堂看看怎麼回事。
豈料,這小書童一去不複返,連句話也沒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