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說啊!
沈康暗自腹誹了一聲,卻是點點頭,恭敬的拱手道:“師娘教的對。”
“嗯。”劉孫氏微微垂眸,滿意的應了一聲,接著道:“開始吧。”
沈康向左側挪了挪身子,將當心對著五、六徽之間,學著劉孫氏的模樣端正而坐,劉孫氏抬手便是一教鞭,“啪”的一聲,抽打在了沈康的背上。
一旁的沈昌已然目瞪口呆,往素溫柔婉約的師娘,下手可真狠啊!
沈康疼的渾身一顫,訥訥的問:“還請師娘教導。”
劉孫氏滿意的點點頭,緩緩的道:“奏琴有十誡,頭不可不正,坐不可不端。容不可不肅,足不可不齊。耳不可亂聽,目不可邪視。手不可不潔,指不可不堅。調不可不知,曲不可不終。你可知你錯在何處?”
沈康這時候目光看向劉源,低低的笑了兩聲,心知自己方才情急自稱老子,被這夫妻倆記恨了。
他收回目光,從容而笑,回道:“還請師娘教誨。”
劉孫氏連打了沈康兩次,可沈康麵容卻沒有絲毫怨懟,她心裏暗自讚了一聲好孩子,然後肅容道:“雙手不潔,去洗淨了再回來。”
“是。”沈康恭恭敬敬的起身,拱手長施以禮,朗然走出門去。
看著他那副模樣,劉孫氏不禁臉色微紅,他才是九歲的孩子卻如此疏朗,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心裏不禁暗自悔了。
一旁的劉源暗自撓頭,這小子火爆的時候任誰也擋不住,可溫吞的時候又活活氣死人,慣會用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對人。若說與之相像之人,他還真是識得一位。
駱逋,字浩然,號青梅山人。
便是當年的正六品禮部主事,致仕以後在西平縣,鹿鳴書院做先生的那位。士林評其為:至剛至大莫能言,宇宙天人總一般。須是意誠心正日,本來體段始堪觀。
劉源心中暗想,過不多時自己便要離開下南村,他隱居於此並不常與人交往,便是為了離開那一日不會牽連過多。
王允,他自己已然決定了後麵的路,倒是不必多想。沈昌嘛,雖然開蒙太晚,但終歸是勤奮的,外表憨直,心裏也通透,值得培育。
最讓他舍不下的,那便是沈康了,這孩子聰明果敢又勤奮,有急智也有耐性。說實話,若非他自己前路未卜,還真想帶著沈康回應天府去進學。何況這孩子心中總有主意,若萬一教化不好走了歪路,那就是可惜了。他真想親眼看看,假以時日,這孩子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舍不得歸舍不得,決斷是決斷,他必須得放下這些心思,專心去應對應天府的事情,如此便更要替沈二與沈三安頓好前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