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女郎又問薑莞:“祁國是什麼?郡主是什麼?薑莞又是什麼?”她疑惑不解, 有許多問題。
八珍有些絕望,都不知道從哪裏同陳小女郎講起,她不了解的東西實在太多。
薑莞不知道哪裏來的耐心, 竟然願意同她掰開了解釋:“祁國是你我所在的國家,我們都是祁國人, 郡主是皇室女, 薑莞是我的名字。”
陳小女郎越聽越不懂:“我叫陳十娘, 國家是什麼?皇室又是什麼?”她隱隱約約也意識到自己和薑莞的不同, 越發迫切地想要了解那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她有問,薑莞便答。二人一問一答,時間過去得極快,轉眼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陳十娘神情恍惚,無法消化薑莞話中巨大的信息量, 她以為世上隻有一間又一間屋子, 一個又一個院子, 一座又一座府邸, 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國家,更不知道什麼皇權。
原來外麵竟然這樣大啊?她以為她所見就是整個世界。
“我該走了。”薑莞看著陳十娘失魂落魄, 慢悠悠道。
陳十娘伸手想牽她袖子,又礙於規矩縮了手問:“你去哪?”
“吃飯。”
陳十娘問:“你還會來看我嗎?”
“不會。”她想了解的都已經掌握,沒什麼再來看望的必要。
零零九被她毫不拖泥帶水的冷酷給傷到, 她連哄一哄這小女郎都不願意。
陳十娘要哭了:“我過幾日就要跟人成親了。”
薑莞想了想, 真誠祝福她:“祝你成親快樂。”
陳十娘這下真哭了。
兩個婆子沒得到薑莞的允許也不敢上來,隻在樓下焦慮地等著。讓外人與小女郎接觸,她們究竟是不放心的。
見外人也是壞了規矩,但是老爺吩咐的,她們就要照做, 因為聽老爺的話也是規矩。
直到見了薑莞從樓上下來,兩個人才鬆一口氣。
薑莞徑直出了院子,兩個婆子一個相送,一個急忙上去看陳十娘的情況。
開門的婆子看到陳十娘低頭坐在房中,稍微放下心來。以防萬一,她還是問:“剛剛那個郡主來可是與女郎說了什麼?”
那個人說了許多。
雖然薑莞沒有叮囑過她什麼都不要說,可陳十娘卻隱隱約約意識到剛剛那些話不能說出去,那些都是不規矩的話,她是不能知道這些的。
所以陳十娘頭一次撒謊,搖了搖頭。
婆子從沒想過陳十娘會撒謊,直接相信了她。
院門有節奏地被敲響,婆子笑起來:“午膳送到了,我去拿,女郎在這裏等一等。”她說著轉身出了房門,順手將門掩上,轉身下樓梯。
她熟練地伸臂在院牆洞另一側的木板上敲擊,牆洞那頭的木板被拉開,另一側塞了巨大的手提食盒進來。
婆子將食盒取走,那邊將木板放下,這就是她一天中難得與外界聯係的時候。
薑莞從女院中出來,陳老爺就在門外等著,見到薑莞有些不敢搭話,虛虛地叫了聲:“郡主。”
薑莞瞥他一眼:“擺膳。”
陳老爺笑起來:“是。”又著人去擺膳。
外麵忽然有陳家的下人來,見著老爺在郡主左右侍奉,一時間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薑莞眼尖,遠遠指著他:“那人在那兒鬼鬼祟祟。”
她一指,陳老爺尚未反應過來,她的護衛直接將人提溜過來,按在她跟前跪下。
下人兩股顫顫跪在地上結結巴巴:“郡主,郡主饒命!”
陳老爺自覺落了麵子,厲聲斥責:“你在那偷偷摸摸做什麼,不守規矩,陳家的人都被你丟完了!”
下人汗流浹背,老老實實回答:“小的有好消息要稟報,隻是看您在郡主這裏,不知該不該打岔。”
陳老爺也猶豫,又想聽好消息,又要看薑莞的臉色。
薑莞笑:“什麼好消息?”
下人看了眼陳老爺,陳老爺點點頭,他便說起好消息:“在家廟祈福的二少夫人傷心勞累過度,暈倒了。”
零零九在薑莞腦海中聒噪起來:“這算什麼好消息!”
“閉嘴。”薑莞斥它,它立刻老實下來。
陳老爺臉上卻立刻露出滿意的神色,對那位瘋了的二少夫人讚口不絕:“二郎君的媳婦雖然得了瘋病,卻依舊十分忠貞,真是我陳家的榮耀。”他說完又局促地看著薑莞。
薑莞點頭讚成:“是啊,這位瘋了的夫人還能祈福祈暈過去,簡直太厲害了呢。”她陰陽怪氣的,聽在陳老爺耳朵裏卻以為是她是真心讚歎,更將她當作自己人看。
“不知道這位貞潔烈女現在何處?”薑莞表示出很感興趣的樣子,“我也想瞻仰一下她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