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馮將軍的嫡女,馮元珍。”
“這馮誌良以前是跟著秦將軍的吧?秦郡通敵叛國罪名也是他做實的吧。”
“娘娘,後宮還是少議論朝事。”素玉拿著幾個頭釵對比了下。
“就你心細,這就我和你。”
“我隻是可惜了這麼好的將軍,他夫人我也看過幾次,溫潤的書香女子,可惜了......”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了,今天是皇上的壽宴,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了。”素玉溫和道。
“希望一切順利吧。”
表麵上熱鬧無比的皇宮底下,藏匿著波濤洶湧的氣息。
在地上睡了一夜的卿所心,感覺自己身體都僵了。
醒來後,發現嗓子疼的冒煙,頭也有些昏沉。
“我好像染上了風寒。”卿所心撫著額頭道。
趙懷善直接忽視女人沙啞的聲音,直接開口道:“給你準備好了男裝,洗漱完去換上。”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侍衛。”
卿所心被突如其來的風寒弄的渾身乏力。
“我不要。”說著起身爬到了床上準備繼續睡會。
趙懷善看著卿所心這般自然的把自己的床占為己有的樣子有些不悅。
可也沒想象中的生氣。
趙懷善不清楚這種陌生的感覺,本能的還是想要把這個可惡的女人拉下床。
趙懷善剛掀開被子,卿所心就哼哼唧唧道:“再睡一會嘛,頭好痛,求求你了好哥哥。”
趙懷善被這細聲軟語的聲音給迷惑住了。
他不知道,卿所心一碰到事,撒嬌的本事就手到擒來,一口一個好哥哥好姐姐,閥沙和齊童悅早就不吃她這招了。
趙懷善把掀開的被子又蓋好了,麵無表情的離開了。
他沒看見床上的女人,偷偷彎起的嘴角。
趙懷善照常的去看薑旻旻,宮女芙蓉正在給薑旻旻喂東西。
“喂的什麼?”趙懷善冰冷聲音從芙蓉背後響起。
芙蓉被嚇的藥碗抖的不行,剩的一些餘湯都被灑落在地。
“回三皇子,是李公公請太醫為娘娘開的藥,治風寒的藥。”
“李治?”
“是”
“再去端一碗送到我房間。”
“奴婢......奴婢這就去。”芙蓉穩住身子,故作鎮定的退了下去。
她給薑常在喂的是毒藥,過幾個時辰就會發作了。
芙蓉額頭布滿了細汗,她太害怕了,她害怕陰鬱無能的三皇子。
她要趕快離開這裏,完成這件事,回房間取了銀子到了約定地點,就有人送她出宮了。
“對對對,出宮,出宮,出宮就都好了。”芙蓉安慰著自己。
她是真的受夠了這種冷宮裏的日子了,能把人逼瘋。
有人許諾她,隻要她毒死薑常在就安排她出宮嫁人,還給了她一大筆錢,薑常在本來就是個要死的人了。
一個要死的人換她一輩子的幸福,有什麼不對呢。
人的自私,深入骨髓。
活在自己編織的理由裏,遺忘自己犯過的錯,就能逃得過命運的審判嗎。
屋子裏的藥味有些濃,趙懷善把窗戶打開了點細縫透透氣。
“母親,今日過節,您想出去透透氣嗎?”
薑旻旻翻身朝內,最近總能想起年少時的畫麵。
以前的每年年初,玉郎總會用臘梅編個手環給她,因為這天也是她的生辰。
後來呢,後來兩人慢慢長大,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齊玉送了她一個墨綠色的玉鐲。
她還記得玉鐲有些緊,玉郎給她套了好久才套進去,手都磨紅了,她還打趣道:“是送給我的嗎,莫非是別人不要的,你借花獻佛來了。”
齊玉心疼她磨紅的手,又被她不著邊的話傷到了,道:“我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嗎?”
氣的齊玉甩下這句話就走。
她記得她好像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袖,男人轉身回來,麵上還冷著臉,她瞧著他呆呆的樣子,拉著他的衣襟,踮腳,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薑旻旻吻完沒等男人反應,開口道:“緊點好,我喜歡緊一點,緊點才能套牢我。”
.......
薑旻旻看著自己現在的手,像個腐朽幹枯的樹幹,鐲子早就套不住了,好像什麼都沒了,眼眶澀的生疼,也流不出眼淚。
“我想睡會。”
“好的,母親。”
趙懷善算來算去,都沒算到這居然是他和薑旻旻的最後一次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