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精神可以演繹規則,那麼精神本身又是從哪裏誕生出來的呢?”
在自言自語地說出了這句話來後,克恩便將目光從石碑之上,逐漸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去。
然後,她發現了“靈魂”。
不過,少女克恩顯然並沒有給自己的發現起名字的癖好,因而“靈魂”這個代表著精神源頭的詞彙當時還並沒有在語言中誕生。她隻是知道了這個概念,並且毫不猶豫地將針對這個概念的研究繼續了下去。
一直到幾年以後,餐風露宿的少女克恩大致確定了靈魂構成的可能性,並還意識到了這世上理應共有七件類似於她眼前那座巨碑的物品,逐一對應著靈魂中某一部分所擁有的特性。
於是,在此地消耗的數年光陰的她,終於打算再度啟程——去尋找除開這座石碑以外,剩餘的六件遠古道具,以嚐試著將靈魂規則徹底解讀出來。
然而,問題尚未完全解決、反而又從中多出了更多疑問的巨碑,又怎麼能就這麼丟在這裏呢?既然她找到了,那就應該歸她所有——當時的克恩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時隔數年,這位古希臘時期堪稱第一的天才少女頭一次伸手觸摸了石碑,想要尋個辦法將它給帶走。
可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隨著少女的手觸及石碑,原本在其中看似平和安靜的那股規則力量,就仿佛一頭沉睡中的巨獸般蘇醒了。能夠侵蝕靈魂的規則之力,瞬間向周圍的空間無差別地釋放開來,蠱惑的力量席卷了它所能及的一切。
少女克恩從一開始的平靜、到初見意外的驚訝,最後再回到了平靜之中。
這幾年來針對靈魂的研究,讓她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而本就大膽自信的她,自然不會畏懼靈魂被侵染。
那一刻,她反而是欣喜的——若想要解開一個難題,那就再沒有比切身去體會一下來得更好的研究方式了。
而或許,通過掌握七種靈魂規則分支的其中之一去窺探全貌,還要比收集齊了七件物品之後再擺在一塊兒研究更有成效。
因此,克恩便在耳邊整日都伴隨著滄桑古語引誘蠱惑的狀態下,憑借著強韌而堅定的意誌,又在石碑前停留了許多。
她每天都能聽到那莫名的低語聲,也每天都會看到大量的生物在巨碑的引誘下聚集過來,一個個用各種方式、各種姿態在她身邊自絕身亡。
鮮血一遍遍地染紅了土地,巨碑周圍開始變得泥濘不堪,時間久了,乃至都好像變成了一片血色的沼澤。
但是克恩對此視若無睹,因為在她看來,什麼事都沒有比她研究規則更為重要——甚至於連那日漸虛弱、精神消磨,逐步臨近死亡的自己的生命都一樣。
她是一名天生的巫師,研究魔法就是她的一切……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念頭便在她腦海中紮下了深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