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爸爸知道了,說不定會好好地說教一番吧?像這種浪費的使用方式……”
戴爾菲一邊喘著氣,一邊自言自語著。在看到那三個黑瞳巫師都已經再也不動彈了,她才伸手一招,將冰晶巨鳥給喚了過來。
很快,她便坐在鳥背上高高飛起,而後又落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棟樓房頂端。
“嘭。”
在巨鳥降落樓頂邊緣,戴爾菲輕輕一躍落了地,隨即便順勢在這屋頂一角坐了下去。就見她將雙腿懸空蕩在外麵,陷入了沉默。
是,她的確是覺得這個年代的“爸爸”哪怕和未來再像,可似乎還缺了點什麼。但是,其間畢竟有著十數年的差距,這幾乎也是必然的。
所以,就算瑪卡居然把她弄暈了過去,她也不可能出現什麼由愛生恨的轉變。
她隻是在擔心,擔心父親到底能不能平安地回來……還是說,他依舊會如她記憶中的那樣,身負重傷、差點就回不來了。
因此,戴爾菲就算並沒有心情出來對付那些黑瞳巫師,可她還是出來了——她是不想再呆在病房裏和大家一起懷著焦慮幹等著了!
“呼——”
在一言不發地望著這座城市,過了十多分鍾之後,她才伸手撫摸著一旁冰鳥那晶瑩而寒冷的身軀,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說到底,不還是她這個做女兒的無能嗎?
實際上,戴爾菲今年的真實年齡,甚至要比眼下的瑪卡還大上一歲左右。可是瞧瞧吧!近乎於無牽無掛、心中隻有父親一人、而且還抱了必死決心的她,卻好像什麼都沒幹成。
剛才她已經去確認過了,海爾波那片鏡像空間已然被對方徹底封死,她再也進不去了。而這也就是說,即使她想要不顧一切地去拚命,也根本就不得其門而入。
除了胡亂發泄著順手幹掉一些小兵小卒,然後滿心擔憂地等著父親歸來,她還能做什麼?
下一刻,戴爾菲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胸前,可很快她就無力地搖了搖頭。
“走吧!”
她拍了拍冰鳥,隨後便驀然騰空而起,準確地落在了巨鳥的脖頸間。待得冰鳥將剔透的雙翅舒展開來,隻是一揮,寒風四起。
“戴爾菲……”
冷不丁的,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穿過起飛時的勁風卻仍舊清晰無比。
“等一等。”
“爸爸?”
鳥背上的戴爾菲連忙扭過身去,一臉吃驚地望向了後方的屋頂,就見那道身著墨綠色巫師袍的身影正隻身獨立,直直地望著自己。
“……爸爸!”
她再顧不得什麼戰鬥了,立即便重又跳下了鳥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瑪卡的身邊。緊接著,就看到她上上下下將瑪卡好好地檢查了一遍,這才抽了抽鼻子,一下撲進了瑪卡的懷裏。
“你……你知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你怎麼敢……怎麼敢就那麼走了!你……你不要命了!”
什麼改變曆史、什麼白費了功夫、什麼無能為力,戴爾菲把這些東西統統拋到了一邊。隻要能看見父親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麵前,那仿佛什麼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而另一邊,瑪卡則輕輕拍著她的背,臉上的表情卻隱然有些複雜。
“戴爾菲,沒事了……你看,我很好!我沒有受傷,更沒有死去,我改寫了那個再糟糕不過的結局……”
“等等!”
在聽到瑪卡的這句話時,戴爾菲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倏然抬起了頭來——要不是瑪卡及時地把頭仰了仰,正緊湊在肩頭的戴爾菲差點兒就一腦袋頂到他臉上。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能在這裏?你到底做了什麼?”
“噢,我可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事實上,盧娜的生死,本來就和你沒有什麼非常直接的關聯,不是嗎?要不然,你以為你能在對她下了黑手之後,還依舊毫發無傷?”
“可是——”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瑪卡抬起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我沒有重傷,可你卻又沒有被時間規則抹除。嗯,不過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你所知道的那一切,其實都沒有發生……你隻是使用了一下時間轉換器,然後回溯時間來到了我的麵前,僅此而已。”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退開一步,而後看著戴爾菲指了指她的胸膛示意了一下。
“我猜,上麵正刻著你的名字,戴爾菲·麥克萊恩……我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