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渡佛草·其四(1 / 3)

宋若翡霎時回過神來, 麵紅耳赤,怒目而視:“不準喚我‘娘親’,亦不準自稱為‘兒子’。”

虞念卿卻是覺得宋若翡這副模樣格外動人, 非但故意多用了幾分氣力,致使宋若翡渾身發顫,還吻上了宋若翡的耳孔, 不斷地喚道:“娘親,娘親, 娘親……”

宋若翡羞憤交加,欲要推開虞念卿, 反是被虞念卿扣住了一雙手腕子。

虞念卿一本正經地道:“娘親自兒子一十四歲起撫養兒子長大,兒子卻很是不孝, 此前從未喚過一聲‘娘親’。”

宋若翡提聲道:“你再喚我‘娘親’便滾出去。”

虞念卿昨日承諾過今日喚他“娘親”,果真是不安好心。

虞念卿可憐兮兮地道:“明明是娘親自己要求的。”

“勿要再喚了。”宋若翡從虞念卿掌中抽出手來,繼而捂住了虞念卿的唇瓣。

他已心悅於虞念卿了,不需要虞念卿將他視作小娘, 亦不需要虞念卿喚他“娘親”,讓虞念卿喚他“娘親”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虞念卿順勢舔/舐著宋若翡的掌心道:“若翡既當我的夫君, 又當我的娘子,還兼當我的娘親,不是親上加親麼?”

宋若翡萬分無奈地道:“‘親上加親’這一成語是這樣用的麼?”

虞念卿故作驚愕地道:“‘親上加親’這一成語難道不是這樣用的麼?”

宋若翡麵色一沉:“不許裝傻充愣,你飽讀詩書,理當清楚‘親上加親’這一成語不是這樣用的。”

虞念卿不恥下問:“那娘親認為兒子與娘親之間的三重關係不是‘親上加親’,又是甚麼?”

“是悖逆人倫。”宋若翡瞪著虞念卿道, “不準再喚我‘娘親’了。”

“好罷,娘親。”虞念卿垂下首去,迤迤然地覆上了宋若翡的唇瓣。

宋若翡一口咬住了虞念卿的唇瓣:“不準再喚了。”

虞念卿委屈地道:“娘親欺負兒子。”

宋若翡反駁道:“是念卿欺負我在先, 念卿竟還惡人先告狀。”

“兒子才沒有欺負娘親,兒子明明慷慨地滿足了娘親的願望。”虞念卿輕點著宋若翡的肚子道,“娘親明明歡喜得很。”

宋若翡撥開了虞念卿放於自己肚子上的手:“滾出去。”

“兒子才不要滾出去,娘親已是兒子的了,是兒子一個人的。”虞念卿勾畫著宋若翡肚子上麵的凸起,“娘親心悅於兒子,兒子亦心悅於娘親。”

“我並非你的親生母親。”宋若翡聽著虞念卿一聲又一聲的“娘親”、“兒子”,罪惡感泛濫,同時卻催生了更多的歡愉。

“娘親並非我的親生母親,我亦未曾將娘親當作我的親生母親。”虞念卿低笑道,“娘親的肚子好生硌手,娘親……”

他頓了頓,往宋若翡麵上吹了一口氣:“娘親裏頭已變成我的形狀了。”

宋若翡凝視著自己的肚子,無言以對。

虞念卿退出大半:“娘親當真想要兒子滾出去。”

宋若翡摸了摸自己肚子,已不再硌手了。

“我……”他舍不得虞念卿,歎了口氣,“別走,但是勿要再喚我‘娘親’了。”

虞念卿已將宋若翡欺負夠了,改了稱呼:“若翡,我知曉了。”

初試雲雨之後的十日間,宋若翡與虞念卿幾乎時時刻刻廝混於床笫之上。

第十一日,晨曦初露,宋若翡半睡半醒,突地被虞念卿吻住了唇瓣。

他掀開眼簾來,並推開了虞念卿:“念卿,不可再胡天胡地了,我們須得啟程去渡佛山了。”

言罷,他下了床榻。

虞念卿盯著宋若翡的雙足,如同登徒子般吹了個口哨。

宋若翡堪堪站穩,便意識到了自己現下是何等情狀。

他雙足發軟,走出一步,便覺得身體搖搖欲墜。

虞念卿一把環住了宋若翡的腰身,而後,埋首於宋若翡的蝴蝶骨當中,悶聲道:“若翡,等你將身體養好了,我們再啟程罷。”

“嗯。”宋若翡回過首去,“念卿,我沒氣力了,還是勞煩念卿為我沐浴罷。”

“樂意之至。”虞念卿將宋若翡抱回了床榻之上,放下簾帳,請小二哥送浴水來。

待浴水送來了,他才將宋若翡抱入了浴桶當中。

晨曦傾灑在宋若翡身上,使得宋若翡的肌膚幾近透明,其上的痕跡分外紮眼。

宋若翡懶懶地道:“念卿不愧是屬狗的。”

虞念卿有理有據地道:“我這是標記領地。”

“我亦標記了我的領地。”宋若翡巡睃著虞念卿,虞念卿身上,尤其是背上滿是抓痕。

虞念卿親了親宋若翡的淚痣:“若翡,我心悅於你。”

“念卿,我亦心悅於你。”為了方便清洗,宋若翡轉過身去,背對著虞念卿。

虞念卿從宋若翡後頸向下親吻,少時,從浴水中抬起首來,調戲道:“那處真熱情。”

“不許說葷話。”宋若翡彈了一下虞念卿的腦門。

虞念卿乖乖地為宋若翡清洗,清洗罷,又抱著宋若翡上了床榻。

宋若翡斜於床榻之上,整副身體癱軟得不成樣子。

他素來禁欲,全然不知自己對於此事貪婪至極。

這十日間,大多是他主動引誘虞念卿的。

虞念卿為宋若翡穿上褻衣、褻褲,接著為自己穿妥了衣衫,方才下樓要了早膳。

時至炎夏,宋若翡已不再懼寒了,他這副身體乃是純陰之體,而虞念卿則是純陽之軀,就算沒有渡佛草,日久天長,這副身體亦會變得即便在寒冬都不再懼寒罷?

他胡思亂想著,見虞念卿端了食案來,方要坐起身來,卻見虞念卿匆匆放下食案,疾步走了過來。

虞念卿將宋若翡扶起,並在宋若翡身下、腰後墊了軟墊子。

宋若翡含笑道:“我才沒有這麼嬌氣。”

虞念卿解釋道:“我不是認為若翡嬌氣才這樣做的,而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才這樣做的。”

“原來如此。”宋若翡揉了揉虞念卿的發絲道,“念卿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虞念卿得了誇獎,反而害羞起來了。

他將食案端到了床榻前,舀了一勺韭菜雞絲粥喂予宋若翡。

宋若翡瞧著韭菜道:“念卿才應該多用些韭菜。”

“若翡出的次數並不少於我,亦該多用些韭菜。”被宋若翡一提醒,虞念卿方才意識到韭菜的功效——補腎壯陽,“而且我咽下了不少,以陽補陽,與我相較,若翡更應該多用些韭菜。”

宋若翡失笑道:“歪理邪說,以陽補陽是這般用的麼?”

“便是這樣用的,啊,張口,我喂你。”虞念卿見宋若翡張口,忍不住吻了宋若翡一下,才將韭菜雞絲粥送入了宋若翡口中。

喝罷一整碗韭菜雞絲粥後,宋若翡又被虞念卿喂了韭菜盒子。

他將一隻韭菜盒子咽下,發問道:“這樣多的韭菜,念卿,你是故意的麼?”

虞念卿搖首道:“其實我適才並未想到韭菜的功效,因為小二哥說今日的韭菜十分新鮮,我才要了韭菜雞絲粥、韭菜盒子以及韭菜雞蛋餃子。”

宋若翡胃口不大,又被虞念卿喂了一隻韭菜盒子、兩隻韭菜雞蛋餃子便飽了。

虞念卿將餘下的早膳吃了幹淨後,便將碗筷端下樓去了。

五日後,宋若翡終是複原了。

虞念卿將行李收拾妥當,才擁著宋若翡撒嬌道:“若翡,若翡,我已有五日不曾碰過若翡了,待摘得渡佛草,若翡定要由著我為所欲為。”

“你分明日日都碰我,不過是手下留情了而已。”宋若翡親了親虞念卿的眉心,“待摘得渡佛草,我們便回虞府成親罷,我由著你要如何便如何。”

“我都聽虞夫人的。”虞念卿牽了宋若翡的手,虔誠地印下一吻。

宋若翡是聽慣了“虞夫人”這一稱呼的,但“虞夫人”從虞念卿口中吐出來卻與眾不同,教他心如擂鼓。

此地距渡佛山僅僅一日車程,一日後,他們便抵達了渡佛山山腳下。

渡佛山高聳入雲,鬱鬱蔥蔥,瞧來是個踏青的好去處,但渡佛山左近不單一個人也無,連飛禽走獸都無。

“渡佛山”原名“攬星山”,謝晏寧其人雙手染血,罪孽罄竹難書,占領了“攬星山”後,竟將“攬星山”改名為“渡佛山”,又於“渡佛山”山頂建“渡佛書院”,供其及黨羽居住。

“渡佛”,十惡不赦的魔尊妄稱“渡佛”,何其可笑。

據聞得見渡佛書院者皆已喪命,無一生還。

關於渡佛草,宋若翡不知渡佛草具體長於何處,隻知其終年碧綠,狀若佛手。

要從這偌大的渡佛山找出渡佛草談何容易?

宋若翡目力上佳,不過這渡佛山太高了些,他仰首望向山頂,隻能望見渡佛書院隱約的輪廓。

“念卿,走罷。”他根本不知謝晏寧是否身在渡佛書院,不敢貿然上山。

虞念卿頷了頷首,一扯韁繩,駕駛著馬車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他們才找到了一間茶肆暫歇。

許是距渡佛山太近的緣故,茶肆中的食客來去匆匆,無人敢多言,想來若非此乃必經之處,無人願意踏足,省得招惹了殺身之禍,平白丟了性命。

宋若翡一麵飲著不知名的粗茶,一麵隨口問道:“掌櫃,向西一裏便是傳聞中的渡佛山罷?”

掌櫃一聽“渡佛山”這三個字,當即低聲道:“客官慎言。”

宋若翡卻是接著問道:“我聽聞魔尊謝晏寧率一群妖魔鬼怪居於渡佛山山頂的渡佛書院,可是如此?”

“公子莫不是前來斬妖除魔的罷?”掌櫃善心地道,“老夫勸公子還是打道回府去罷,切勿將自己的性命當做兒戲。”

“多謝掌櫃。”宋若翡已清楚從這掌櫃口中打聽不出甚麼,便不再問。

用罷粗茶,宋若翡與虞念卿根據掌櫃的指引,向東兩裏,方才找到了一間客棧。

進得房間後,宋若翡耳語道:“念卿,待天黑,我再去渡佛山一趟。”

虞念卿急聲道:“我隨你同去。”

“我不上渡佛山,你放心。”宋若翡握了虞念卿的手,“我尚未娶念卿過門,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虞念卿仍是不肯:“我隨你同去。”

宋若翡隻得頷首道:“好罷。”

待得月黑風高,宋若翡與虞念卿又去了渡佛山。

渡佛山極是安靜,惟有蟲鳴入耳。

渡佛山下無人巡邏,由於不知是否有蹊蹺,他們並未上山去,而是找了一處一人多高的荒草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