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太久沒有一睜眼就見到這樣的隨嶼,他縮在隨嶼懷裏,嗅著隨嶼的味道,都仍覺不夠。
後頸始終微微發癢,裏麵每個細胞毛孔都在叫囂,他渴望他的alpha,非常想念。
肚子還沒成型的小寶寶好像知道是在爸爸懷裏,也沒有打算鬧騰楚晏,安靜得不可思議。
楚晏早上孕吐得厲害,隻被照看著艱難地喝了一點點粥,現在不可控地感覺到饑餓。
可他真的太久沒有這樣安心地窩著隨嶼懷裏了,他盯著隨嶼看,才不久聽到的那句話在唇齒間過了又過,依然覺得甜,甜得五髒六腑都跟灌了蜜似的。
明明隨嶼說得一點也不正式。
他看著眼前人的眉眼鼻唇,忍不住又有點懊惱不怎麼正式的這句話,他伸指悄悄戳了戳那比他還殷紅的唇,然後又情不自禁地用手描繪了一遍隨嶼的眉眼輪廓。
長得真好看,骨相真好。
楚晏不知魘足地描了又描,他熟悉這張臉的每一處地方,因為他曾畫了無數張這樣的臉,冷淡的,笑著的,帶欲的,輕佻的…他都一一畫過。
楚晏腦子突然忍不住想,寶寶會像隨嶼嗎,還是像他…
想得入了迷,手下一時沒有收力,當生硬地戳中隨嶼眉心時,楚晏心一慌,忙一激靈地收回手。
但隨嶼還是醒了,慢慢睜眼,剛惺忪的眼微揚,慵懶地注視著他,啞聲喚了句,“楚楚…”
聲音帶著剛醒過來的低沉性感。
楚晏蹭地覺得臉熱,卻又不知道往哪裏躲,隻能呆怔地繼續坐在隨嶼腿上,盯著他。
隨嶼揉了揉他頭發,這次聲音更低更柔,“怎麼不叫我,肚子餓不餓?”
隨嶼的溫柔像加了砝碼的秤砣,越來越傾斜,多得楚晏有點受不住。
楚晏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像噤了聲一樣,說不出口。
這一切都美好得像夢。
隨嶼親了下他的發頂,並不計較他的反應,溫聲替他做了決定,“我們出去吃好不好。”
楚晏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愣,然後腦袋緩慢輕搖,像倒放慢動作一樣,機械地搖頭拒絕。
隨嶼自然是依著他,不再詢問,抱著他下車,走進家裏。
南橋的家安靜得過分,兩人進去時,都有些木愣。
楚晏懷裏還抱著隨嶼給他的紅本和診斷紙。
那天剩下的時間楚晏記憶得有些生疏,大概就是他坐在沙發上等,隨嶼在廚房裏忙碌。
他更多的記憶是想起了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同隨嶼過來這裏,下午四點多就無措地跑進廚房忙著做飯,以此躲避和隨嶼的相處。
那時候的隨嶼,也像這樣,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著他,聽到他說“可以吃飯了”,走過來開口第一句便是,“楚楚好厲害”。
隨嶼誇獎人時,眼神是專注的,語氣是認真的,哪怕他的臉沒有多餘的表情,但依舊讓楚晏很開心地鬆了一口氣,偷樂。
“楚楚,可以吃飯了。”隨嶼在叫他。
楚晏放下抱枕起身過去,看到桌上簡單的番茄肉醬意麵,脫口而出,“阿隨好厲害。”
他說得小聲,一說完就立馬反應了過來,別扭地捂上唇。
隨嶼輕輕笑了,幫他拉開椅子坐下,沒說其他話逗他,隻讓他先吃飯。
可大概是怕楚晏覺得燙,隨嶼竟在他旁邊坐下,沒有把麵盤直接推到他麵前,而是先挑起湊在嘴邊吹了吹才喂給楚晏。
楚晏一時有些呆,動作卻比大腦反應迅速,乖巧地張開了嘴接受投喂。
後來,那一整天的楚晏都很懵,隨嶼給他織開了一張名為溫柔愛意的網,他第一次真切感受,也是第一次無可自拔地深陷進去。
逃不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