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帶著湯從走出老宅庭院時,湯從都還有點沒回過神來。
楚晏睨他,揚起眉,“有話說?”
湯從欲言又止,猛搖頭。
楚晏懶得跟他計較,沒什麼表情地拖著步子鑽進車裏。
湯從往後視鏡裏瞥了眼,默默轉回頭,開車上路。
就是沒想到,晏哥會這麼主動撩隨總而已,隨總那反應也是絕了,真給愣住了。
還有隨老爺子那笑的模樣,任誰都無法忽視,湯從突然不太敢猜測自家老板的心思了。
楚晏窩在後座,低頭搗鼓手機,沂窈給他發了地址過來,楚晏見是家有點熟悉的造型店,索性打電話給鄧駿,讓他過去那邊等著。
這次《小時光》劇組宣傳,跟普通的路演沒兩樣,楚晏本來不想去,是鄧駿逮著他,說粉絲很久不見他營業天天在微博排隊催著說想他,他才同意去露個麵。
楚晏其實很佛,應該算是娛樂圈裏為數不多的渾水摸魚,他一不爭資源,二不炒作,三不靠粉絲,活得就是一股清流。
鄧駿手底下如今就他一個藝人,帶出過影帝,自然著急,畢竟還指望再跟人上一次巔峰,但是就楚晏這態度,是真的夠他惱。
“這劇這次宣傳完,剩下的事你就別管了。”鄧駿拿著一疊資料遞給正在做造型的楚晏,插著腰把話說到前麵,“短期內我不會再給你接劇本,你拍完友家回來,休息幾天就得進法執的劇組。”
鄧駿絮絮叨叨地說著接下來的安排。
楚晏翻著遞過來的資料,上麵寫的是友家這一季拍攝的地點。
“漁村?”楚晏看見上麵那兩字蹙眉,“上一季不是在某個鄉村嗎,怎麼這季直接去了海邊。”他討厭水,一名合格的旱鴨子對深水有天然的排斥。
他看著上麵那一串地址,瞧著就離束城很遠,一個偏遠以撲魚為生的小鄉村。
“上季的嘉賓最後留言說希望下一季是在馬爾代夫,剛好這季投資商財大氣粗,直接就定在了馬爾代夫。”鄧駿挑眉,手伸過去翻到下一頁,指在上麵另一串地址說,“你沒看到這漁村是在馬爾代夫?”
楚晏現在看到了,他哦了聲,然後手一翻,合上資料。
旁邊正在化妝的沂窈,打完一局遊戲偏頭,“老楚,你是友家這季的常駐嘉賓?”她微微驚訝,畢竟友家熱度太高,全網現在都還在猜這季的嘉賓會有誰。
楚晏扭頭,“嗯,你最近注意一下檔期,我定好時間你過來。”
“臥槽!”沂窈一個激動,突地坐直,在給她畫眼線的化妝師手抖了一下,她一邊對著化妝師憨笑一邊抓著座椅把手對楚晏道,“老楚你意思是,要帶我去參加?”
“不樂意?”楚晏挑眉,“那算…”
“不,我願意!一萬個願意!”沂窈打斷他,盯著他的兩眼睛亮地像燈泡,“老楚,你真他媽給力!愛你愛你麼麼噠!”她說著頭發一甩一甩,還做了個飛吻。
楚晏惡寒,“你夠了啊。”
旁邊的鄧駿,聽著楚晏就這麼隨隨便便當著他麵,定下一個嘉賓,心是疼痛的。
“其他常駐的還有誰?”楚晏冷不丁地問起。
鄧駿抿唇,“不清楚。”
楚晏看他,“你確定?”
鄧駿嗬嗬笑,“我知道我會不告訴你?”
“你會。”楚晏篤定道,在他心裏,鄧駿不是第一次叛變。
鄧駿心裏就默默虛了那麼一秒鍾,然後就沒好氣地白楚晏一眼,轉頭便轉移了話題,“要吃什麼,我讓湯從去買。”
這個點,都快過了午飯時間。
“湯從去啊!”沂窈一聽到湯從名字,整個人頓時比剛剛還要激動,“我就說他怎麼可能不在。”她剛剛一直沒有看見湯從的身影。
鄧駿一向對不溫不火的沂窈感到可惜,可惜她沒有遇上個好公司,趕上個熒幕好時候,此時明晃晃地看見她化完全妝的豔麗的小臉,還是沒忍住,提點了句,“沂小姐,你妝容再淡一點比較好。”
楚晏也看向沂窈的臉,的確是過於嬌媚了些,配上海藻般的大波浪,不用想便知道今晚娛記會怎麼寫——女三豔壓通稿。
給她化妝的化妝師聞言愣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手上還舉著沾著正紅色唇彩的唇刷。
沂窈剛還笑著的嘴角漸漸抿起,她對著鏡子照了兩下,上挑的眼尾驀地就耷拉下來。
鄧駿不著痕跡地輕歎,“當我沒說,隻是個建議。”
“謝謝鄧哥。”沂窈轉頭擠出抹笑,客氣地道謝,然後自己拿著化妝棉倒出卸妝水,輕描淡寫地對著站在她後麵的化妝師道,“抱歉,我想重新化。”
楚晏按了按額角,示意他的化妝師。
化妝師小夢接收到他的意思,自覺地往旁邊邁了邁,主動去幫沂窈卸妝。
沂窈的化妝師也是個小姑娘,此時咬著唇眼睛都紅了一圈。
“晏哥!”湯從突然出現在化妝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