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阮棲。
在繁華的世界裏麵,更多的人願意叫她,“撿破爛的”、“送飯的”、甚至說被人稱之為“下賤人”。
但什麼名字稱呼,都隻不過是個代號而已,無論別人怎麼叫,她也不會掉一塊肉,所以她不在乎,就像洪城裏的人不會在乎她的死活一樣。
天朗氣清,萬裏無雲,秋老虎的威力讓樹葉都焉了,阮棲汗流浹背,眼皮都有些睜不開。
車道邊上,阮棲頂著個草帽,眯著眼,用力的抬起一個大木箱,它是如此的沉重,以至於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扛起來。
她是個世俗的凡人,當然得做凡人該做的事,把這一箱箱的貨搬上車,然後等人來送走它們,送給洪城裏的修士。
“七姐,你又想順走東西嗎?”身邊一個小個子抱著一捆馬草,小心翼翼的說。
“嗯。”阮棲微微點頭,伸手對他擺了擺,意思是讓他看著點。
這個小孩叫石全,專門負責幫她把風,要是有人看過來了,那就提醒她注意小心,別被逮到了。
時間緊迫,阮棲隨便在大木箱子裏抓了一把,也不管是什麼東西,飛快的就塞進了口袋。
“唔,好重,收獲不錯啊。”阮棲心想著,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剛剛自己拿的好像是個邦硬邦硬還沉甸甸的東西,還有點冰涼的感覺,不會是掏了個石頭吧?
不管了,拿了就是,送給修士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太差的東西……阮棲心想著,這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
抬頭擦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洪城城門的方向,她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普天之下的修士何其之多,但平凡人更多,十倍於修士的數量。和她這樣的凡人,雖然工作上是打著和修士打交道的名義,但做的事卻完全不沾邊,連修士都很少接觸到。
修行一道很漫長,中途還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寶,甚至說,未到築基後期的修士,依然需要用餐。
四年多前,阮棲滿了十二歲後,便到洪城來了,很單純的被騙去搬貨。每天負責裝各種財寶、辟穀丹、材料乃至修士們的排泄物也要裝車運到郊外去。
想到當初那個信誓旦旦的騙自己說是美差的糟老頭子,阮棲就一陣惱火。說什麼可以近距離接觸到修士,有機會被指點一二。現在看來全都是屁,接觸什麼修士,給他們搬吃的喝的,還要搬排泄汙穢物,這也算接觸修士?
如果說,是給他們掃院子、看門什麼的,那阮棲還能接受。
事到如今,也隻能怪自己當初傻乎乎的,聽了某個到現在都不知名的老頭子鬼話,白簽了個五年的契約。
白天累的一身臭汗,晚上回去洗漱不久,扛不住疲憊倒頭就睡,別提阮棲有多鬱悶了。
“小石頭,你過來一下。”趁著那管事的不注意,她又打開箱子瞎抓了一把“石頭”,塞進石全的懷裏。
這次,阮棲看的仔細,不由得驚訝了一番,這一箱東西是一大塊一大塊的靈石,有些上麵還沾了不少土。這東西一般都是切割成小塊,當做修士間的貨幣——靈玉,很少會有這麼大塊的出現。
在這裏工作了多年,雖然沒聽說是送過去幹什麼,但她心裏明明白白的,這一趟既不是前往賀家錢莊的車,又不是送到洪城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