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想與現實永遠相差太大,正如景繼寒也曾說過,有些人因為身份,因為所站的高度,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時家,從來就不是她能避開的地方。
時蘇抬起手,輕輕放在玻璃上,隔著幾米的距離,在玻璃上輕輕勾畫著景繼寒的眉眼,男人昏迷沉睡時容顏清雋安靜,掩去了平日裏的冷淡或銳利,隻是靜靜的,眉目間沒有任何波動。
陸昭在一旁說:“景太太,景先生這裏現在需要我們守著,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打我的電話,我會派人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另外,景先生在你的手機上設了定位軟件,出事的那天也是景先生提前給我們發過了定位預警,所以你不用擔心,哪怕你回了時家,我們這邊也能清楚你的位置,有需要,隨時會趕過去。”
時蘇手指在玻璃上頓了一下,回頭看他:“什麼時候設定的?”
“剛到帝都後沒兩天。”
景繼寒的確很早就知道這次回帝都,許多事情都沒那麼簡單,該鋪好的路,該做好的防備早已經設下,也沒打算讓時蘇知道這些暗藏在平靜之下的算計,他本意是默默的幫她扛起了一切,讓她順順利利的來帝都,再平平靜靜的回江市。
然而這場大火出現的始料未及,一定是其中出現了什麼偏差,對方本來的路子是穩紮穩打,上次在醫院裏的打草驚蛇本來應該讓對方暫時收手一段時間,然而忽然下狠手,並不僅僅是要燒死景繼寒和時蘇,恐怕還包括時棱康,恐怕是其中出了什麼問題,又或者是因為時老爺子那邊的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
時蘇這兩天已經冷靜的盤算過這其中的種種原由,時家就這麼幾個人,做的再小心翼翼,再怎麼神隱不現身,也就這麼兩個人值得揣測。
哪怕目的明顯,可神隱的確是最好的方式,就算是有嫌疑,也一樣能完美的洗清所有嫌疑。
“我下午回時家,晚上再回來看他,醫院這邊就麻煩你了。”時蘇對陸昭點了點頭,同時目光又看向病房裏沉睡未醒的男人,輕輕的唇形說了兩個字。
等我。
陸昭派了人送她和時願一起離開。
時家的車就在外邊,包括時棱康的車,但時蘇都沒有坐,隻在樓下給陸昭打了個電話,說她先回酒店拿些東西,晚點再去時家。
陸昭替她安排好司機後,放下電話,轉眼看向玻璃中內的ICU病房,看向閉眼沉睡的景繼寒。
看得出時蘇是個自小慣於隱忍的人,也是個在任何環境下都會努力去努力適應當下環境的模樣。
正如剛剛,她站在這裏望向裏麵的景繼寒時,手指明明一直在抖,可她什麼都沒有說,更沒有掉一滴眼淚。
歲月溫柔使她圓滑溫和眷戀寧靜,這場漫天大火卻使她握上了複仇之刃。
陸昭看得出來,自從時蘇醒來到現在,都冷靜的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