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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蘇被送去醫院,醫護人員卻拿她束手無策,她今天敏感的像個渾身紮滿了刺的刺蝟,不許任何人碰,一直縮在診室一角,醫生來檢查她的頭部也不允許,過來要幫她清理創口上藥也不允許。
最終醫生建議先帶她到人少的讓她有安全感的環境裏休息一晚,額頭上的創口先自行消毒,等情緒穩定後再盡快送到醫院來複查頭部。
時蘇的情緒的確一直緊繃著,景繼寒可以在醫院強行按住她,但為免她再受到刺激,接受了醫生的建議。
君凱酒店有太多劇組人員,不能回去。
景繼寒就近帶她去了醫院對麵的酒店,進了房間後時蘇仍然手腳冰涼。
他讓她去洗個熱水澡,她杵在那裏不動,最後景繼寒將她帶進浴室,在浴缸裏放滿熱水:“自己洗澡之後出來上藥,還是我幫你脫衣服?”
時蘇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沒說話,但乖乖的坐到浴缸邊上。
坐是坐下去了,但就是不動。
景繼寒伸手過去,時蘇趕緊抬起手來護住領口:“我自己脫!”
他沒再多有所動作,轉身走了出去,但並沒有關閉浴室的門。
時蘇的確很冷,這幾個小時下來,今天並不是前所未有的恐慌,而是五年前的噩夢重現,從靈魂到身體,沒有一處不是冷的,她沒有力氣,隻能坐在浴缸邊上,手有些發顫的解開衣服。
然後用手摸了摸浴缸裏的水,一點點的挪動著,坐進水裏,暖意瞬間包圍住自己,她才仿佛終於又活了過來。
楚超的出現仿佛點燃了她內心裏對楚尚東即將出獄的恐懼的導火索,從在那輛車裏開始,就一直是渾身的汗毛根根豎起的狀態。
楚超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道貌岸然的禽.獸,都是看起來斯斯文文卻實際內心齷齪至極的魔鬼。
她十八歲那年,從舞蹈教室外的洗手間出來,看見當時隻有十六歲的楚超就躲在外麵,看起來斯文老實的少年表情有些緊張和懊惱,是因為試圖偷窺未果。
當時她沒意識到這一點,後來才知道這對父子的可怕之處。
浴缸裏的水包圍著她,時蘇知道自己頭上有傷,不敢沾水去洗,隻就這樣靠在浴缸裏,這會兒感覺到手腕和手臂上也一陣陣的疼,將胳膊從水裏抬起來,才看見胳膊上竟然也有兩道傷,應該是今天在車裏的時候刮蹭到的,當時隻顧著自己沒太注意,這會兒因為碰了水,疼的她全身的神經都開始緊繃。
忽然浴室門口傳來腳步聲,轉眼就看見景繼寒拿著醫生開的那些藥走進來。
時蘇先是有些懵,下一瞬才本能的一把抓起浴缸邊上的白色浴巾,鋪在水麵上試圖遮一遮自己,但浴缸裏的水是自動流動更換的,水流緩緩,浴巾在水裏也不停的變換飄動,根本遮不住什麼。
景繼寒仿佛沒看見她這徒勞無功的舉動,將藥放在一旁,同時拿下一條毛巾,坐到浴缸邊的置物櫃上,淡道:“手給我。”
時蘇還在跟水下不聽話的浴巾做對,在水裏來回亂動著手臂。
男人瞥了她眼,長臂一伸,一把將她手腕捉住,扯出了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