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風伯這句話更像是審判下達,審判之後,就是行刑。
風伯不知道這個老者與梅多蘭的真實關係,但是風伯稍微想想就能想清楚梅多蘭留著這個老家夥放在執子之中的作用,不僅僅是讓所有執子們有所敬畏,更加是要讓他們有一個盼頭。就像是老者多行一直在做的一樣,人類不能夠僅僅靠著生命而活下去,作為奴隸的他們不必擁有信仰,但是卻應該給他們摸不到的希望。
驢子麵前放上青草,再懶惰的笨驢也能一直朝前走去。這就是梅多蘭的方法。
但是畢竟梅多蘭隻是一個小小的普通人,在風伯的眼中,老者多行的作用不僅可以是驢子麵前的青草,也可以是後麵的皮鞭!
風伯不緊不慢的解釋著:“梅老板花錢把你們買來,供吃供住,你們不僅不想著怎麼努力幹活,竟然還想離開梅老板?好,那作為報答梅老板,留下你們的一些東西不過分吧?凡事都要講一個公平公道,離開一個人,就要留下些什麼,不然憑什麼就讓人家梅老板吃虧啊?”風伯一言把其他人說的是一愣一愣的,就連梅多蘭都沒有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操作。
風伯囂張的看著老者多行,此時的多行被這一席言論氣的是七竅生煙,但是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一直以來他都是站在生命,自由的角度看待人生,他堅信自己從來都是正確的一方,從來沒有人會,也絕對不會有人能夠說他是不公不正的。但是這次,風伯把他們執子的身份攥得死死地,身為人下人,一切的不公也都是公平的。生命中從來沒有俱全其美,想要自由的生活就必須割舍其他累贅的東西。
“畢竟……”風伯稍微頓了一下,看到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反應,才繼續說道:“畢竟,誰讓你們本來就是奴隸呢!”語氣輕蔑,令人不爽。
既然已經成為了執子了,還妄想著什麼自由?這不就是不正確的了嗎?規則是由他們來製定的,規則之內,想要以什麼樣的姿勢來生存就是你的自由,但是其他的,就都是你不能奢望的存在了。
這一刻,老者多行的內心,被突然抽空了,原本支撐著他的自信理念完全消失,他的世界幾乎崩塌,自己的存在真的還有意義嗎?長久以來他都是為了執子們能夠享受哪怕片刻的自由而努力,到頭來竟然成為了為梅多蘭而努力的打手。仔細想來也是,就算能夠享受到片刻的自由又能怎麼樣?一樣解不開腳上的鐐銬,一樣離不開這個噩夢。
就讓自己,再為孩子們做最後一件事情吧。
“你剛剛說了走一個人就要留下些什麼東西”多行的語氣已經低沉到了臨界,像是要隨時都要斷氣,“不知道由我代替行不行?”
“轟!!”老者多行聲音雖小,但是在眾人聽起來猶如驚世巨雷,雷鳴聲不絕於耳。人們幾乎湧上來,想要帶著老者多行離開。這個老頭子已經瘋了,胡言亂語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梅多蘭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老頭真的不要命了嗎?
風伯計謀得逞似得邪魅一笑,招呼梅多蘭道:“梅老板,你看,這樣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那就,動手吧!!!
…… …… ……
梅多蘭隨著風伯回到了梅多蘭自己的房車裏,眾執子中,老者多行已經奄奄一息,就在剛剛,風伯命令手下人砍下了老者多行的一隻雙臂,以儆效尤。執子們都陪著這個可憐的老人,他們的信念,完全被擊碎。
房車裏,風伯上座,梅多蘭陪在一邊,畏首畏尾。剛剛那一幕是他終生難忘的。自己的哥哥被人生生砍下一隻手臂,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鮮血如柱的場麵,隻有屠宰場裏才能見得到。他這裏是萬國戲班,是執子奴隸,不是屠宰場,不是隨便宰割的畜生。王室貴族,竟是這樣一群毫無人性的家夥。
但是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一個小小的梅多蘭又能做什麼呢?誰讓他招惹上了這個瘟神。現如今唯一能夠保全自我的辦法就是盡快送瘟神。
“梅老板啊,”風伯擺弄著梅多蘭桌子上精致的小玩意,頭也不抬的說道:“做大事,一定要能夠沉住氣,狠得下心,人心這種東西,你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斬草還得除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