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軒打定主意以沉默來對抗許芸芳的淫威,不過許芸芳似乎並不在乎,她照舊忙碌著家裏和村裏的大事小事。
從內心裏來說,方皓軒知道許芸芳在以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速度,思想,方法,將方家壩帶上致富的大路,他不理解也不明白,但是大家都在按照她的指揮棒前進。她帶給方家壩前所未有的變化,變動和改革。她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總能預先知道哪一種藥草會有特別需要。
全鎮百姓都莫名其妙地看著方家壩暴富,卻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因為方家壩的人都發了血誓。
還沒等方皓軒的沉默戰爭進行到底,縣城突然來了兩輛警車,嗚裏呐嗚裏呐,將許芸芳和許耀宗兄弟、許維清和章如傑全部帶走。
方氏從反鎖著的門裏走出來,她終於等到了重新當家作主的權利。
村長拿著煙杆在鞋底磕幹淨煙灰,宣布一切照舊,許芸芳還是村裏的會計,當然,方氏嫦也是村裏最重要的......名譽會計,在許芸芳離開方家壩時,由方氏嫦管理村裏的賬務。
方氏接過沉重的賬本,看了一天後她的臉色灰成土色。
祖宗啊,方家壩村委會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裏,居然擁有了上萬塊錢,方家壩每戶人家私分了上百塊錢!許芸芳,搞了什麼樣的驚天騙局?!你騙了多少人!
方氏嫦徹夜難眠,把兒子和女兒們叫起來,問他們是否知道許芸芳這兩年都搞了些啥,都騙了誰?她她她怎麼會搞來那麼多錢錢?!
“娘,你不能檢舉五嫂,”六姑娘說話了,方氏嫦驚訝地聽見她啞巴了十年的女兒第一次說出如此有主見的話來。
“娘,我決定要嫁給許維清,這是五嫂的意思,我也願意。”七姑娘勇敢地說,“許維清雖然沒多少文化,也沒父沒母的,但他對人死心踏地,幹活很賣力,是一個顧家顧女人的好男人!”
“他是你五嫂的——你五嫂的野男人!”方氏忍不住心裏的滔天怒火,自從兩年前許芸芳回到方家壩剝奪了她的權利,她就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一個不會傷了兒女隻會最大程度報複許芸芳的機會!
方皓軒虛握半拳輕咳,大家都住了嘴。
“許芸芳......她還是青頭大姑娘。”方皓軒艱難地說,“娘,你知道我不行,你也曉得毓潔娘為啥私奔,如果你再將許芸芳......我一輩子都娶不到女人了,許芸芳在治我的病,我已經快好了,再等等......”
方氏閉上眼睛,她一直不想承認兒子有病,這是第一次從兒子嘴裏聽到兒子有病的實話。
“從前她不是懷過孩子嗎?是野男人的?”方氏尖聲叫起來,“軒兒,你不能包庇她。”
“她沒有懷孩子。她從來就沒有懷過——是我讓她假懷的,讓她學著一個討娘喜歡的好媳婦。”方皓軒說了假話,當初不是他讓許芸芳假懷孕的,是許芸芳為了與方氏鬥法才想出的法子。但此時,方皓軒知道隻有他承擔一切責任,或許才可以讓許芸芳逃過此番大劫。
“軒兒!”方氏不解,“你和她一起騙娘?”
方皓軒低頭苦笑,“娘,她是我選的媳婦,就算她再不好,我也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