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祖愣愣,“啊啊方家八姐姐,多謝多謝......我們就粗人,不用被子,我喜歡睡光胴胴!”
“不許睡光胴胴!”八姑娘羞得滿臉臊紅,一陣風似地跑開。
“我隻是說……不蓋被子……“許耀祖想解釋,卻顯得像掩飾。
“你是粗人我是細人,你不用被子我用。”旁邊章如傑一把扯過許耀祖身上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大家蓋!”許維清也伸手去扯被子,兩人扯來扯去拚力氣。
七姑娘抱了一床被子站在門口,對抬頭看她的眾舅子說道:“我們家這些年也沒置辦新被子了,舅舅們你們將就哈——”她利落地將一床草席打開鋪在地上,再把自己的被子鋪好。
許耀宗兄弟急忙鑽進被窩。
“方家七姐姐,謝謝你了。”許耀祖從被子裏鑽出頭格外溫柔地說。
七姑娘臉兒紅了又紅,轉身埋頭離開。
“那我們怎麼沒被子?”老三和老四各抱著對方的臭腳睡在兩張並攏一起的條凳上,眼見哥哥們都享受了特殊待遇自己卻沒份,很是不公平。
“姐怎麼會讓你們受了涼?”許芸芳抱了被子從門口陰影裏走出來,把被子打開鋪在老三老四身上,拍拍這個屁股,再順便掐掐那個的小臉蛋,很是親切。
抱著被子站在屋角陰影裏的九姑娘緊抿著唇,七姑娘躡步走來悄悄拉她:“都把被子給舅舅們了,我們蓋啥?”
姐妹倆窸窸窣窣地躲在陰影裏回屋。
“也不給我們蓋被子。”章如傑嘀咕道,再猛地一拉被子頭,許維清驚叫起來——
方皓軒站在窗前聽得飯廳吵吵嚷嚷,許維清和章如傑倆混蛋,有許芸芳在,或許兩人不敢在方家壩偷雞摸狗?可是萬一呢?
方皓軒相信他娘會采取措施。的確。方氏悄悄拿了一把菜刀坐在屋簷下陰影裏:那些個混蛋要是敢亂來騷擾她女兒,嘿,手裏的菜刀就會見血。
許芸芳施施然然走進臥房,方皓軒忙正襟坐在書桌前,假裝備課。他知道許芸芳把被子抱了一床走,今兒晚她就沒被子蓋了,就等著看她如何來討好自己。
勾勾唇兒,羞羞答答地,她走到方皓軒背後,溫溫柔柔地伸出肥肥的藕節一般的手指兒,那指尖兒抹了凡士林的,香香的,她雙手蒙了方皓軒雙眼,嘴兒撅起,聲音嗲得人靈魂都沒了。
“五先生,猜猜我是誰?”
這麼弱智的問題!“放開你的髒手。”方皓軒冷冷地說。他可沒興趣和一個潑婦玩愚蠢的兒童遊戲。
“五先生,人家......人家好想念想念你的,在外麵的日子裏,沒有一天不想念你啊!”她鬆開了手兒,但那手兒卻又搭在他雙肩上,輕輕地揉啊捏的。
方皓軒全身僵硬如鐵。
她揉捏著他雙肩,嗬氣如蘭,女人身上特有的氣息直撲他脖子,何況她的小胖手兒還特地抹了些凡士林,清清爽爽的味兒隨著一陣風繚繚繞繞,深秋入夜後的冷寒之氣刹那變得綺靡而浮豔,漂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情色之光。
他堅強堅定地坐著不動,以表示對她的勾引無動於衷,以表達他最強烈的憤慨和......蔑視。